替身夫郎揣崽跑路后(女尊)(108)+番外
裴瑛想了想,叫来一个随行的小太监,仔细嘱咐他:“陛下刚从战场上回来,血腥气太重,恐怕会冲撞了孩子,你且带几个人去拦住向晚。”
小太监望着向晚转瞬即逝的身影,无助的苦笑着,表示自己便是有心,也无能为力。
裴瑛叹了一口气,索性撩起衣袍,自己大踏步跟了上去。
向晚一眼便看见谢瑶卿左肩上那一簇血花,他只觉得眼前一黑,连带着双腿都一软,不禁扑到在了谢瑶卿的身前,谢瑶卿飞身下马,眼疾手快,将他一把捞住。向晚伸出颤抖的手,摸向她沾血的盔甲。
谢瑶卿一把捉住他的手,搂着他的腰扶着他站好,谢瑶卿压着他的手腕,轻柔的为他将脸侧被汗水打湿的长发捋到他的耳侧,谢瑶卿看了一眼慌忙跟随而来的太监,示意他将向晚扶好。
向晚执意不肯,一定要亲眼看见谢瑶卿无碍才罢休,谢瑶卿只得轻声哄他,“我身上有血有伤,你见了不好。”
向晚不依不挠道:“陛下是为天下受的伤,有什么不好?便是我腹中这个孩儿,也应当让她看见她的娘亲为天下,为百姓做了什么。”
谢瑶卿拗不过他,只得半推半就的,被他揪着盔甲的锁扣,一路拽进了旁边的营帐中,裴瑛早已经将伤药备下,向晚却不愿让她动手,只想自己为谢瑶卿上药。
向晚看向裴瑛,歉然道:“裴大夫,麻烦您为陛下配些安神补血的汤药吧。”
裴瑛粗略扫了一眼谢瑶卿的伤势,见她并无大碍,索性将这一方天地全都交给这二人,由她们缠绵腻歪去了。
向晚用指尖沾上药膏,望向谢瑶卿,不忍的问:“陛下的功夫独步天下,如何还在战场上受了伤呢?”
谢瑶卿看着他脸上挥之不去的担忧与疲惫,便笑着卸下了自己的盔甲,露出那件向晚亲手为她穿戴上的金丝软甲,她握住向晚的手,对他不无感激道:“今日还得多谢你这件金丝软甲,若没有你劝朕穿它,今日想诱她们深入,还得再费一番功夫呢。”
向晚便从她的话里品出几分不对,他手指上沾了一层厚实的膏药,听了这话他挑起一侧长眉,语气不善的问谢瑶卿,“听陛下的意思,难道这一箭是陛下故意受的吗?”
谢瑶卿不以为意的笑笑,只是安慰他,“若能用这一箭换惠州城早日安定岂不是一桩十分实惠的生意?”
向晚动作一顿,当即毫不犹豫的将指尖上的药膏粗鲁的怼在了谢瑶卿的伤口上,谢瑶卿呲牙咧嘴的倒吸一口凉气,她无奈的看向向晚,向晚手上用力,使劲将药膏揉开,谢瑶卿的表情便越发扭曲起来,她只得服软道:“是朕不对,朕不该冒险...嘶,可向晚,你也不该下手这样重啊,朕有些疼。”
向晚吸了吸鼻子,抬起红肿的眼睛,恨恨的瞪了她一眼,不满的小声嘟囔,“就该疼死你,我在这为你...不,为这一场仗担惊受怕,你却不把自己当回事,用自己当诱饵,你想过那些百姓,想过你的臣属,想过...我吗?”
谢瑶卿陷入了长久的沉默,她拉过向晚的手,侧过头将温热的嘴唇轻轻贴在向晚微凉的手背上,静谧时间缓缓流淌,过了许久,直到向晚浑身都因为这一个似是而非的吻变得滚烫起来,谢瑶卿方才缓缓将他放开。
谢瑶卿低声向他许诺,“以后冒险之前,朕一定先想想你。”
向晚抬眼望着她,“可陛下还是要冒险。”
谢瑶卿歉然的看着他,向晚只得无奈的笑起来,自嘲道:“就当是我上辈子欠你的,这辈子要跟你担惊受怕一辈子。”
他也知道想要谢瑶卿改变本性难如登天,他只得不再纠结,索性将话锋一转,问起了战况,“战况如何了?陛下的伤没有白受吧?”
恰巧门外亲兵来报,说程芳树将军已经生擒了敌方的监军与将军,正等陛下处置呢。
谢瑶卿朗声笑起来,她拉起向晚的手,含笑看着他,“不如陪朕一起去看看?”
第55章
因惠州城内余粮不多,程芳树便只将普通战俘关进大牢,留下五百兵家看守,其余百姓则被她带回了山岭中的军营中,等来日重建惠州城时再分给她们田地房产,好让她们安居乐业。
除了被拘在惠州城重的战俘,程芳树这位年轻的小将军十分会体察军心,特意为谢瑶卿捆来了两个人。
安守和虽然双手被缚在身后,却没有人敢上前卸去她的盔甲,她虽然一身狼狈,满脸憔悴,但刀剑盔甲却还是干净整齐,甚至连她的佩剑都在程芳树的默许下,允许她继续戴在腰上。
程芳树甚至特意打发了两个小兵过来给嘴唇干裂、行动不便的安守和喂水喂饭。
安守和心中便十分复杂,她只是败军之将,犯下的又是杀头的大罪,如今有何脸面如此坦然的接受这样的厚待?
于是她趁程芳树带兵巡营时讷讷的叫住了她,经此一败,安守和只觉得自己老了许多,她满面风霜,怔怔的望着年轻灼眼的程芳树,她勇猛、果敢、爱兵如女,听说她也在西北边陲苦熬多年,听说她亦是靠军功一步一步走至而今。
安守和看着她,仿佛看见了曾经的自己。
安守和拘谨的挪动着疲惫的脚掌,她愧疚的低下头,忍不住想,一步错,步步错,自己究竟为什么会从铮铮铁骨的西北侠率沦落至如此田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