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身夫郎揣崽跑路后(女尊)(120)+番外
正使犹豫再三,终究不甘,索性剖白道:“陛下!”
“陛下有所不知,我在年少时,亦曾倾慕长帝卿,他的为人,没有人比我更清楚,后来他为国和亲,是我亲手为他送嫁。”
“如今他不明不白的死在异国他乡,还要背上如此骂名,叫我,叫我们的王如何甘心?”
谢瑶卿只冷漠的看着她,冷笑道:“不甘便不甘,待来日楼兰灭国,你们自然就甘心了。”
谢瑶卿转头,作势要叫来禁军,正使痛苦的闭上了眼睛,只能委屈求全道:“陛下若心有芥蒂,我们,我们...再不提此事便是了,只是乞求陛下施恩,能让我见一见长帝卿的棺椁,见一见他的尸骨。”
楼兰是没有入土为安的风俗的,把尸骨挖出来供家人凭吊是再寻常不过的事。
谢瑶卿却不想再看见慧贵君那张面目可憎的脸,于是她只叫人取来慧贵君一副往日的画像,交给了正使。
“罪人的尸骨定然不能交给你们,只有一副画像,也好让你们看清他的真面目。”
楼兰国内百废待兴,处处都有求于大周,谢瑶卿的脾性正使也亲自经历过了,此时不敢再多言,只捧着画卷,小心翼翼的将它展开了。
谢瑶卿有些烦躁道:“看也不要在这看,脏了朕的眼。”
正使只看了一眼,却如遭雷击,愣愣的定在了原地,谢瑶卿越发不耐,催促道:“既看过了,便抓紧收起来。”
正使却忽然跪倒,匍匐在她脚下,张皇道:“陛下!此人,此人不是我们的长帝卿啊!”
第61章
谢邀卿居高临下的看着那名满头花白的正使,这个满脸沧桑的老人匍匐在她的脚下,看上去有些可怜。
听礼部尚书说,此人幼时便是楼兰王的伴读,楼兰王待她如亲妹,十余年前楼兰内乱骤起,便是她断去一臂,保护楼兰王且战且退,守土一方,楼兰王今日能重登王位,少不了她的功劳。
她若与楼兰王亲密至此,又曾倾慕楼兰的那位长帝卿,想必对楼兰长帝卿的样貌想必十分熟稔。
谢瑶卿垂眸观察着她,见她脸上的震惊与惊慌不似做假,便起身,缓缓踱步至她身前,谢瑶卿伸手,微微用力,从正使僵硬的双手中夺过那副泛黄的画卷,只一眼,便厌倦的丢到一边。
慧贵君那张见之令人生厌的美艳面容,她是一眼都不想多瞧。
谢瑶卿低头,一边观察着正使的神情,一边猜测着其中的可能,若慧贵君不是当日和亲大周的楼兰皇子,那真正的楼兰皇子,是谁呢?
谢瑶卿略一伸手,示意内侍将正使扶起,自己则缓缓道:“朕听说楼兰王能重登王位,多亏你这位悍不畏死的勇将,朕从来敬重你们这些舍生忘死的将军,方才那些龃龉,便暂时揭过。”她叫来内侍,点了点上首的位置,“为正使看座。”
谢瑶卿回到正中的桌案之后,却见向晚正咬着嘴唇,歪着头,努力的思索着,谢瑶卿笑笑,用指腹将他紧皱在一起的清秀长眉揉开,向晚看见她,便止住了思索,弯起眉眼对她温柔一笑。
谢瑶卿心中便熨帖许多,她转身看向正使,抿了一口茶,沉声问,“你既说此人不是你们长帝卿,那你们可有长帝卿的画像?”
正使陷入了一阵沉默,片刻后方艰难回禀,“画像...只是楼兰十年内乱,原先宫中的许多东西早已经损毁丢失了,长帝卿的画像,恐怕难寻了...”
谢瑶卿叹了口气,揉着额角,有些疲倦道:“既如此,没凭没据,你要朕怎么相信你呢?”
正使毫不犹豫的举手对天发誓,“陛下,我绝无半句虚言,若我所言有假,便叫我死后不得安宁,永坠无间狱中去。”
谢瑶卿并不理会她这些虚无缥缈的誓言,她只是盯着慧贵君那张画卷看,片刻后她招手唤来内侍,“去查查,当年楼兰遣皇子和亲,中间可曾出了什么变故?”
十余年前的往事,一时半会想查清并不容易,倒是那位正使,还记的清晰明了。
“当日楼兰国内内乱四起,先王送皇子和亲,一是为了求援,而也是为了给长帝卿寻个安稳的依靠,当时王都之中已有流寇贼匪,王都之中许多豪绅,便花大价钱将自家幼子塞到陪嫁的队伍中,以求儿子能到大周来安稳度日。”
正闭目养神的谢瑶卿心中微微一动,和亲队伍鱼龙混杂,若其中有人心存不轨...
她睁开眼,坐直了身子,指着那画卷问正使,“你之前也是楼兰的贵族,能塞儿子到你们皇子和亲的队伍里,想必也是大族,你不如仔细悄悄,这人是否眼熟?”
正使便上前几步,眯着眼睛仔细瞧,片刻后她有些迟疑道:“模样变了许多,只是眉眼间隐约能看出几分那叛臣的影子...也许是叛臣庶子,我之前没见过几面。”
谢瑶卿不自觉的捏着向晚柔软的揉捏起来,她想,楼兰历来是大周属国,遣皇子和亲,一定是存了求援的心思在的,便是大周鞭长莫及,一时派不了兵,也得让大周的皇帝知晓楼兰国内出了许多叛臣,可慧贵君入宫之后,却只知争宠害人,又用花言巧语,把自己那位糊涂母皇骗得团团转,楼兰内乱的消息,还是谢瑶卿守西北时从秦胡人口中知晓的,那位慧贵君,仿佛是将故国亲人忘在脑后了一般。
可如果他便是那个叛臣的儿子,和亲途中李代桃僵,顶替了皇子,一切便都说得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