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身夫郎揣崽跑路后(女尊)(170)+番外
出乎宋寒衣的预料,那些男囚竟无一例外的应允了,宋寒衣有些奇怪,他们这样瘦弱,这样凄惨,每日只会以泪洗面,为什么会做出这样决绝的决定?
宋寒衣坐在书房里,西沉的阳光透窗而过,在宣纸上落下浮光碎金一般的影子。
那些男囚答应做裴瑛的试验后空出了些牢房,她正规划怎么在四四方方棺材盒大小的牢房里塞进去十几个人。
没有人想在宋寒衣烦躁的时候打扰她,无论是沉默寡言的老管家,还是脾气火爆的厨子,她们无一例外的将目光转向了柳云。
他漂亮嘴甜,温柔小意,府里没有讨厌他的人。
何况宋寒衣又是那样优待他!放在以前,宋寒衣何曾对一个男人这样和颜悦色过,不仅解决了他的生计,连他和别人生的儿子都要一并照顾!
柳云临危受命,将宋寒衣的晚饭搁在托盘上,双手捧着托盘,像随风摇曳的柳枝,婷婷袅袅的走进书房。
他一言不发,只是静静为宋寒衣布好菜,宋寒衣偶尔抬头时,也只能看见他的侧脸,澄黄的夕阳照进来,宋寒衣甚至能看见他洁白脸颊上柔软的绒毛,柳云弯腰布菜,顺手将划至脸侧的一缕碎发撩到而后,露出一截白玉一样脖颈。
宋寒衣盯着他看了半晌,忽然开口:“若是有一个大夫,能取出你肚子里的结契果,甚至能让你再吃下另一枚结契果,只是过程十分痛苦,还九死一生,你愿意试一试吗?”
第77章 副cp大乱炖(3)终于完……
柳云被问的愣在原地,一言不发,怔忪的看着宋寒衣。
她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是随性而发的疑问,还是蓄谋已久的暗示?
他有自知之明,并不会期待从天而降的馅饼,但这个问题还是在刹那间扰乱了他的心神,他甚至停下了手上的动作,收敛起温顺可人的笑容,静静站在桌边,垂着头,藏在光影交错的缝隙中,认真的思考起来。
他听闻,在南方曾有个大夫尝试过做同样的事,却被有心人利用,有佛口蛇心的善妒正夫既哄骗心地善良的大夫,又哄骗了妻主养在私宅的外室,那外室以为进门有望,便不设防的躺在了绝命的台子上。
听说那大夫的医术是极高明的,即使剖腹取果也保全了那外室的性命,不过以后会体虚畏寒,要时时温补罢了。可惜炎炎夏日伤口难以愈合,那正室夫郎又故意拨去一些刁钻刻薄的仆役伺候,那仆役本就是正室带来的家生子,自然处处替主人出头,为难那外室,那外室孤立无援,不仅吃喝难以为继,还会被打骂泄愤,甚至肚皮上大夫用尽毕生所学缝起来的伤口也被那些手黑心狠的仆役们撕扯开,如此满刀子割肉一样拖延小半个月,等在外经商的女主人回家时见到的唯有一具白骨罢了。
那姓裴的大夫原本也是名噪一时的名医,出了这样子的事深觉愧疚,便隐居山中闭门谢客,苦读医书去了。
柳云不知道是不是那姓裴的大夫重出江湖,他只是在认真又谨慎的思考。
这样一听就险象环生的过程,那外室难道真的会被正室三言两语就哄去了吗?他难道不知道其中的凶险,他难道看不出正室心中熊熊燃烧的妒火吗?
他一定看得出来的,对他们这些人来说,最值得小心的,就是来自主君的嫉恨与抱负。
柳云的沉默让宋寒衣有些疑惑,她看着那个纤细小巧的身形乖巧的站在桌边,瓷白的脸颊上一副忧思忡忡的表情,他咬着嘴唇,一侧脸颊鼓鼓的,宋寒衣心中忽的生出一个大胆的想法——为什么不捏一捏他的脸颊呢?
那里看上去柔软又温暖,如果用指尖碰触,会让你恍惚自己是不是摸到了一块上好的绸缎。
宋寒衣忍不住伸出了手,柳云却在此刻忽的将头抬起来,坚定的看着她。
“虽然不知大人问这话的意思,但奴仔细想了想,若是真有这样的机会,即使是九死一生,奴也愿意一试的。”
话音落下,他才注意到宋寒衣近在咫尺的指尖,粗糙的皮肤带着些冷冽的气息在他的脸侧呼啸着,他有些慌乱的后退半步,瑟缩的侧了侧脸。
宋寒衣自顾自的收回手,欲盖弥彰的解释:“方才有只飞虫落到那里了。”
柳云低下头,飞快的搓了搓脸颊,宋寒衣也趁机绕过了这件事,问他:“你为什么愿意?”
柳云并没有立刻回答,他只是扭头看向窗外,那里有无尽的蔚蓝天空,有来去自由的舒展白云,有白鹭直冲云霄,留下两道高吭的啼鸣,有万紫千红的花草,哺育着蜂群与蝶潮。
他幼时就很喜欢一动不动的观察这些鲜妍生动的小东西,看上一天也不觉得疲倦。
可这样简单朴素的快乐在他被第一任妻主买去时戛然而止了,柳云想来只觉得可笑,那样的无赖,竟也是自己的妻主,她们的结契果那样干瘪瘦小,那样苦涩难以下咽,竟是他这一辈子唯一的结果。
若如今有这么一个机会摆在他的面前,就算会死,他也愿意试上一试啊,难道他要被一个毫无人性的渣滓困住一生吗?
宋寒衣并不明白他此时心中的汹涌,她只是眨了眨那双疑惑的眼睛,带一点关切,直直的看着他。
柳云轻轻笑了笑,小声解释:“大人听来也许会觉得不可思议吧,但对于我们这些人来说,遇人不淑,更甚过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