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身夫郎揣崽跑路后(女尊)(56)+番外
裴瑛被她们叽叽喳喳的簇拥着,听着聒噪的声音并不恼,反倒笑呵呵的,“是吗,恐怕是秦大娘的老毛病又犯了,等我开服药给她。
她将向晚围住,不动声色的护着他进了院内,神色寻常,“西边有间空房子,只是放了些中药,味道有些大,你自己收拾出来住下吧。”
她见向晚不动,不由得皱起眉来,“怎么?你自己不会动手?我丑话可说在前头,我这讲究一个自力更生,我是不会帮你收拾屋子的。”
向晚回过神来,轻轻摇了摇头,“我一会就去收拾,只是...奴想着总不能白住在裴大夫家里...”
裴瑛颔首,自然而然道,“我赁这个院子是一两银子一个月,你既只住了一间屋,每个月只给我两千文便是了。”她瞥见向晚脸上的窘迫,很是贴心道:“若你一时没钱,便先欠着,等你自己挣到钱了再给我。”
向晚小声应下,心想自己得快点找个谋生的差事才成。
说话间,一个满身是泥的少年提溜着一条活蹦乱跳的泥鳅窜进来,脚底下一滑,扑通跪在了裴瑛身前,他抹了把脸,露出一双清亮的眼睛,他欢喜的看着裴瑛,高声叫喊起来,“裴大夫,您可算回来了!您再不回来,我娘就要疼死了!还是原来的老毛病,您抓紧给开服药吧!”
裴瑛只看了他一眼,扭身去药房里现配了药出来,她把药递给那少年,很不客气的问,“诊金带了?”
少年将泥鳅摔在案板上,利落了洗好切断,他高兴的说,“知道裴大夫喜欢吃这个,我去河里现抓的,用来煲汤最好了!”
裴瑛笑了笑,收下切好的泥鳅,又叮嘱了他几句,向晚却默默跟在他的身后,一路随他到了门口。
向晚轻声叫住他,怯生生的向他行了个礼,那个少年却是吓了一跳,伸手扶住了他,“你这么客气做什么,咱们乡里乡亲的,哪讲究这个?你若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直说就是了。”
向晚感激的看着他,轻声细语的问,“哥哥可知道这附近有什么招工的地方吗?或是抄书写字,或是缝补衣服,这些都可以的。”
他迫切的想脱离谢瑶卿的庇佑,凭自己的一双手,挣出一个自由自在的日子来。
少年上下打量他几眼,猜测着他的来路,“看你动作,应该学过些礼仪吧?正好我娘帮工的田员外府上缺个教少爷礼仪的老师,不如你去试试?”
第28章
田员外全名田文静,今年四十有余,生的白白嫩嫩,逢人总是笑呵呵的,看着十分和气。她祖上也曾出过饱读诗书的高官,只是自己屡试不第,便歇了从政为官的心思,只和夫郎醉心山水,云游四方。
三年前她从西北老家来锡州定居,靠祖上留下来的家底在锡州城内最繁荣的地界上办了一家书斋,因为为人敦厚老实,常常将书斋中的孤本供给贫寒学生查阅抄录,在邻里间广有侠名,因此她的书斋生意红红火火,如今已在锡州境内开了许多家分店了。
田文静与夫郎陈氏成亲二十载,恩爱非常,膝下无女,只得一个小郎君,唤作田如意,今年一十二岁,被二人视为掌上明珠,广聘名师教养,上个月教如意礼仪的老师没了父亲回乡守孝,田府上便空出了一个西席的位置,偏田公子又是个调皮的,在家里每日招猫逗狗,母父看了他那无法无天的样子,只求快点来位严厉的先生降伏了这个混世魔王。
这是那天那个少年告诉向晚的消息,因为他娘在田府帮了几年工,做事勤恳麻利,很得田员外赏识,所以待她病好回到田府做事后,同田员外说了一声,田员外便让向晚到田府面试去了。
向晚为了给未来的雇主留个好印象,特意找裴瑛借了钱置办了身体面的衣服,只是裴瑛掰着指头跟他算利息的嘴脸太过可恶,一时让向晚忘了她还是个举世无双的神医。
向晚站在人来人往的街巷上,抬头惴惴的看了眼田府的牌匾,田文静素来行事低调内敛,锡州百姓只知她富甲一方,却从未见过田府有什么铺张奢靡的排场,她家墨黑的大门也同它的主人一样,只沉默的将嘈杂的人声挡在门外,却并不见华贵与奢侈。
向晚抬手,轻轻叩响门扉,一个一身青色短打的门房将门打开一条缝,露出一双眼睛谨慎的看着他,“郎君找谁?”
她虽然相貌平平,眼神却锐利非常,若要向晚说,他只在宋寒衣手下的仪鸾卫中见到过这种鹰隼一般的眼神。
向晚眼中闪过一刹那的惊慌,片刻后他安慰自己道,仪鸾卫只会在京师护卫谢瑶卿安危,怎么会来这山高皇帝远的锡州呢?而且...谢瑶卿此时估计仍在她那冰冷威严的金銮殿上做她高高在上的帝王,如何能发现自己早已身死呢?
于是他定了定神,矮身行礼,“我是来应聘府上礼仪先生的,烦请娘子为我通传一声。”
裴瑛不喜欢他每天奴来奴去的,说听了耳朵疼,所以这几日他慢慢的改了称呼,同人说话时,直来直去的只称你我,并没有多少不适,只觉得快活自在极了。
那个年轻门房闻言,不动声色的上下打量了他几下,片刻后她收敛起令向晚不安的眼神,换上了副笑语盈盈的和善面孔,她将田府大门敞开,殷勤的将他迎了进去,“向公子是不是?我们员外早就吩咐了,您是邱娘子推荐来的,叫我们一定以礼相待,来,您这边请,我们主君和小少爷已经在偏厅候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