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身夫郎揣崽跑路后(女尊)(78)+番外
汗水的味道、泥土的味道、血液的味道。
还有那股凛冽的冷香,混杂在一起,在一刹那将向晚包围了。
向晚有一瞬间,头脑一片空白。
那个馒头落在地上,骨碌碌的滚来滚去,向晚静静看着,忍不住想。
谢瑶卿果然不是个东西,来了就浪费粮食。
那个乞丐将头埋在他的肩窝上,用力的蹭来蹭去,再抬起头来时,又露出了那张俊美风流的脸,和那一双惊心动魄的琥珀色眼眸。
她掐在自己腰上的手箍得越来越紧,仿佛要将自己揉进血肉里去。
她温柔又小心的,隔着衣服,抚摸着他逐渐隆起的小腹,谨慎得像在碰触一件易碎的瓷器。
她低沉的声音在他的头顶响起,似是从天边传来的一道雷声。
“向晚,告诉朕,这是朕的孩子吗?”
向晚一言不发,只是倔强的抬起头,对上她阴骘的眼神。
于是她换了语气,近乎是哀求的求着他,“向晚,求你了,告诉朕...”
向晚冷冷的瞪着她,斥道:“放开我。”
谢瑶卿不依不挠的搂着他的腰,把他逼到墙角,用高大的身躯牢笼一样禁锢着他。
向晚不由得感到了一阵窒息。
他伸出手,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把谢瑶卿推到了一边,他整理着衣服,恨恨的瞪着她。
“你的孩子?怎么可能是你的孩子?我便是剖开肠肚,挖出心肺来,也不会生下你的孩子!”
裴瑛闲来无事时,会给他说下行医时的奇闻异事,譬如她曾被谢琼卿的正夫胁迫,为她新纳的小侍剖出之前吃下的结契果,裴瑛曾为那件事愧疚许久,如今却正好用来唬骗谢瑶卿。
谢瑶卿来时仔细算过月份,问过怀孕的征兆,此时打眼一看,便知向晚起码有了四五个月的身孕,只能是同自己欢好时怀的。
他如今这么说,分明是相同自己恩断义绝了。
谢瑶卿定定的看着他,满眼悲戚:“你当真绝情若此吗?”
向晚双眸忍不住一酸,赌气一样打断她的剖白。
“是你先绝情的!”
谢瑶卿重新挽起他的手,像是要重新拾起曾经过往的温情一般,含情脉脉的看着他。
“向晚,朕知道错了,朕喜欢的,从头到尾都只有你一个。”
她手忙脚乱的从怀中取出一片被血浸透的布料,向晚认出它来自贵君的礼服,曾被向曦趾高气扬的穿在身上。
谢瑶卿献宝一样展示着那片血衣,“朕知道向曦害了你,朕已经把他押入天牢,日夜拷打了,若你不满意,等你随朕回去,随你处置。”
向晚厌恶的闭上眼睛,不想再看那片血腥的衣料,“你杀不杀向曦,同我有什么干系?”他毫不留恋的抽回自己的手,“你同我,原本就没有什么干系!”
谢瑶卿愣愣的看着自己的手,向晚的体温像指尖抓不住的流沙,转瞬即逝。
她的呼吸不由得急促起来,几乎是嘶吼着,“怎么会没有干系?!朕喜欢你啊!”
向晚嘲弄的看着她,“你喜欢我?”
谢瑶卿欢喜的点着头,向晚无情的反问道:“你究竟是喜欢我?还是喜欢多年前雪夜赠衣的那个影子?”
谢瑶卿怔忪问,“不都是你吗?”
向晚断然道:“可时间会往前走,人是会变的,你喜欢的那个赠你裘衣的人,只是一个停留在过去的影子罢了!我被向家人欺凌折辱,被几次转手卖进蓄芳阁,我早就变了,我早就不是当日那个向晚了!我只是我,活在现在的我!和你没有任何瓜葛的我!”
谢瑶卿却温柔的勾住了他的手指,原本凌厉的眼神却化作了柔和的春水,她笃定道:“可你没有变。”
“你忘了吗?”
“许多年前的那个夜晚,朕同今日一样,穿着破烂的衣裳,形单影只的窝在宫墙下。”
“那天冷极了,朕发着烧,浑浑噩噩,好像马上就要死了。”
“那时候你身上只有一件御寒的裘衣,可你见了朕,还是把唯一的裘衣给了朕,自己顶着寒风,还想用身体温暖朕。”
向晚面无表情的眨了眨眼,漠然的看着她,“我帮过的宫人没有一千也有八百,谁记得你?”
“早知今日,当时就该冻死你。”
谢瑶卿拉住他的手,还想在说什么,向晚却忽然欢喜的看向她的身后,笑靥如花的欢迎着。
“裴大夫,您回来了,我等您好久了。”
第40章
“裴大夫。”
谢瑶卿听了这话,当即不受控制的向那人看去。
只见裴瑛照旧一身飒踏红袍,眼下虽有因疲倦而生出的青黑,却仍旧难掩那一声桀骜难训的气质。
谢瑶卿咬牙切齿的骂了一句,“裴瑛!”
裴瑛刚从谢琼卿那周旋半日放回,却见一个潦倒落魄的乞丐固执的呆在自家门口,言语间对向晚颇有不敬,她本就不耐烦,如此又生了许多火气,便没好气的问向晚。
“向晚,这又是谁?”
向晚听了,只斜睨谢瑶卿一眼,便转过头去,笑盈盈的看着她,没所谓道:“不知道哪来的乞丐罢了,赏给她一个馒头还不知足,非要进屋喝口水才能罢休。”
裴瑛只觉今日向晚待她颇有不同,她诧异的看着向晚,小声嘀咕,“今日怎对我笑得这么灿烂?”
她又狐疑的看了谢瑶卿几眼,虽觉眼熟,只是身上实在疲倦,她便懒得管了,只顺手将身上的药箱自然而然的递给向晚,发出一声疲倦的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