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帐春深(582)

沈若锦披着狐裘，倒不觉得冷。

离野走在她身侧，跟前后的宫人都隔了几步远，“姐姐……”

沈若锦道：“有话直说。”

“姐姐还是跟以前一样。”离野颇有些无奈道：“是不是不管我做什么，都比不上秦琅？”

沈若锦道：“他是我此生唯一，你跟他比什么？”

“此生唯一？”离野道：“哪怕我献上南谒，你也不肯让我进宫为妃？”

沈若锦说：“不愿意。”

“姐姐……”

离野没想到她拒绝得这么直接，当即停下脚步，愣愣地看着她。

沈若锦道：“南谒战败已成定局，你若愿意献上南谒，我便封你为南谒王，许你们离氏一族留守王城。若你不愿意，那我让霍飞光一路打到你们南谒王城去，直到把你们打服打怕为止。”

离野道：“姐姐对我，当真没有半分情意？”

当初在南谒的时候，离野放她们离开王城，确实是有几分情义在的。

但那跟情爱无关。

沈若锦从来没有想过要跟离野有什么情意。

所以在对方这样问的时候，她十分直接了当地回答：“没有。”

离野顿了顿，“姐姐对我……还真是狠心啊。”

“离野，我不会骗你。”沈若锦道：“南谒这次趁着大齐内乱想趁火打劫，本就要付出代价，我是看在你的面子，才接受南谒献降，但南谒此后不得再以南谒国自称，只能是我大齐的一方疆土。”

在情爱这事上，秦琅给了她所有。

哪怕秦琅做北漠皇帝的时候，可以广纳后宫，可他并没有那样做。

哪怕当时沈若锦和他远隔万里，秦琅给了她足够的偏爱和执着。

如今换成沈若锦可以有更多的选择，她也愿意为了秦琅，抛开除他之外的所有人。

第508章 我只喜欢秦琅

离野从沈若锦的话里，感受到了她的心。

沈若锦心里只有秦琅，再也容不下任何人。

哪怕他用南谒来换她心中的一个位置，也是不成的。

离野苦笑道：“老天爷真是不公平，明明秦琅为姐姐做的，我也可以做，姐姐眼里却只有他，没有我。”

“行了。”沈若锦道：“你们今日来闹这一出，我回去还不知道哄他哄多久。”

她没当着离野的面自称“朕”。

两人之间的距离感，一下子就缩进了很多。

离野道：“他怎么那么小气？一点都不识大体！”

他还想给沈若锦上眼药。

沈若锦笑道：“他只在这一件事上小气。”

总的来说，还是很识大体的。

离野还想再说什么。

沈若锦道：“天色已晚，你回驿馆歇息去吧。”

离野道：“我想跟姐姐多待一会儿都不行吗？”

沈若锦说：“不行。”

离野忍不住问：“为什么？”

“因为你是代表南谒来的。”沈若锦道：“我可以看在从前的情分上，接受南谒的献降，却不能答应你别的要求。”

离野想跟她单独说话，无非是为了替南谒多争取一些。

什么进宫为妃，都不过是手段。

离野怔怔地看着沈若锦，“在姐姐眼里，我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沈若锦说：“这不重要。”

“可这对我来说很重要。”离野说：“或许姐姐并不相信我对姐姐的喜欢，一点都不比秦琅少……”

沈若锦“嗯”了一声，说：“我的确不相信。”

离野愣住了。

沈若锦看着他说：“我不相信这世上还有第二个人能像秦琅一样喜欢我。”

能遇到秦琅，已经是她这辈子最幸运的事了。

离野的笑容变得苦涩起来，“姐姐真是……”

“好了。”沈若锦温声安抚道：“该说的都已经说了，你快些回驿馆去吧。”

离野应声了“好”，“那我出宫去了。”

沈若锦点点头，带着宫人们往寝殿方向走去。

离野走了几步，就回头看向沈若锦，如此反复数次。

沈若锦却一次都没有回头看他。

离野至此，才终于相信，沈若锦心里是真的没有他。

哪怕他比秦琅年轻，哪怕他也生了一副众人艳羡的好相貌。

只因为他不是秦琅，沈若锦就不会多看他一眼。

回到寝殿之后，沈若锦发现秦琅还在批折子。

挑灯夜战，甚是忙碌。

沈若锦吩咐宫人去准备宵夜，走到秦琅身边坐下，跟他一起看折子。

“回来了。”秦琅说这话没有抬头，像是还在生气。

沈若锦坐在他边上，靠在他身上，“别看折子了，明天再批吧。”

秦琅道：“不行，今日事今日毕。”

“那你在这批折子，我先去睡了。”

沈若锦说着便起身欲走。

秦琅连忙伸手拉住她，“你就这么走了？”

沈若锦含笑问他，“不然呢？”

秦琅不说话了，只眸色幽幽看着她。

沈若锦笑道：“想知道我跟离野说了些什么？”

“不想。”秦琅说完立刻又补了一句，“说不想是不可能的。”

沈若锦摸了摸他的脸，“秦琅，你好像不太相信我。”

“我自然是相信你的。”秦琅道：“但架不住有人故意挑衅我。”

那个离野可是说愿意献上南谒的江山啊。

吞下南谒之后，就只剩下西昌，一统天下是多少帝王的夙愿？

沈若锦捧着秦琅的脸，极其认真地说道：“我沈若锦这一生只喜欢秦琅一个人。”

“我不仅要这一生。”秦琅说：“我要生生世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