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演技实在很差(102)
冰冷的指尖点在她脖颈上, 随后轻轻的下滑。
可原本该皮开肉绽的肌肤却没有一丝变化,意识到了什么, 那指尖一顿。
就在这时,季稻握伞一转, 圆圆的伞顶瞬间抵住厉鬼的胸膛, 而她整个人早已站起, 靠在窗边桌旁,同时她提伞一推,动作一气呵成, 几乎在与伞面接触到的那一刻,厉鬼砰地飞了好远。
伞面往下一拉, 滴答滴答的腥浓的液体顺流而下, 伞面逐渐呈现出原本的模样。
至于那双诡异的红绣鞋,正被伞尖死死抵住,不让它再前进半分。
黑发飘飘,那双漆黑冰冷的眼眸隐约瞪大, 透露出几丝不可思议。
金丝楠木被撞出凹坑,红色衣角垂落在地,黏腻得像血一样的东西顺着衣柜流下。
“还是只红衣。”季稻啧了一声,说的话应当是惊讶的话, 可语气却没多少变化。
那红衣龇牙咧嘴, 似是恐吓。
季稻觉得好笑。
她也动了动嘴,装模作样眦了一下,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几乎是立刻的,那红衣嘴角一僵,讪讪地闭上了嘴。
“看来是看清楚了。”
季稻挑了挑眉。
红衣缩了缩身体。
季稻并没有身体寄居,现在是以最本原的状态行走在世上,也许人不仔细看看不出来,但若是鬼便很轻易就能感觉到季稻的道行。
这只鬼变成红衣厉鬼应当没有多少时候,至多十年,所以她才并不敏感季稻的气息,到现在才把季稻认出来。
“给我拿张帕子来,伞面儿都被你弄脏了。”季稻说着眼神浮现出几丝嫌弃。
红衣缩在角落,闻言立马东张西望,见床头有张帕子,便飘过去挑了起来,又贴着墙小心翼翼走到季稻面前,低着头将帕子递了上来,乖巧得不行。
季稻接过帕子,轻轻擦拭伞面:“说说吧,为何要杀林恫。”
红衣低着头不语。
“不说话?是在默认还是想抗拒从严?”
红衣发青的手指搅了搅衣裳,头低得更低了。
“你既然会被我的伞打出去,说明你已经害过人了,但你受伤不重,可见害得人不多,今日若非我与林恫换了房间,你的罪孽就会再深一重。”
“林家,该死。”
红衣结结巴巴说道。
她会说话季稻一点也不惊讶,都混成红衣了还不会说话那才奇怪。
季稻眉心一抬,眼神淡淡:“为何该死?”
红衣却不肯说,她咬咬牙,扒着边儿一蹲,整个鬼就不见了。
季稻低头一看,那红绣鞋也瞬间没了影子。
“跑了。”
她微微叹了口气,擦伞的动作终于停下来了。
她一挥手,伞便彻底变得干净,她双眸盯着那染了污血的帕子,看了很久才将帕子放在一旁,望向浓红的圆月。
“啊!”
没有多久,另一处院子,一阵刺耳的尖叫声响起,在黑夜中格外清晰。
季稻望着远处聚去的火把和喧闹的人群,仿若自言自语的呢喃:“……满腹怨气的生,还是痛快淋漓的死呢。”
“登登登。”
“季、季姑娘,您在吗?”
敲门声和林恫的声音同时响起。
林恫在隔壁,也是一夜没睡,自然听到了季稻这里传来的巨大声响,但他不敢过来,直到别处传来尖叫声他才鼓起勇气来敲了季稻的房门。
“进来吧。”
听到季稻的声音,林恫手一颤:“好、好……”
林恫推开门,季稻关上窗户,刚好点上一盏灯,眼前一片狼籍的景象吓得林恫全身冒汗。
“这、这……”
地面黏腻的液体似红似黑,到处都是,看上去诡异至极,金丝楠木制成的衣柜上留下三道划痕,像是野兽的爪子,以及那衣柜上留下的一个坑,怎么看都不像是常人所为。
林恫喉头滚动,紧张得头皮发麻:“它、它来了吗?”
季稻如实道:“来了,又走了。”
看着季稻那泰然的样子,林恫心中感慨:不愧是季姑娘,把鬼打走了不说,脸色都不带变的,真是厉害。
很快,林恫便响起那道尖叫声,他连忙问道:“它……去哪里了?”
“西北的院子。”
林恫一听西北的院子,刚放下的那颗心立马紧张起来:“那是我大哥的院子啊!”
他急得团团转,当即就要赶去,可他身后那人却一动不动,像尊大佛,当头给林恫那急切的心上浇了盆冷水。
林恫脚步一僵,又厚着脸皮倒了回来,纯粹是害怕的,他讪讪一笑:“季姑娘,您能不能……”
“不能。”季稻回答的很爽快。
“季姑娘,帮帮忙,快救救我大哥吧!”
林恫那边很着急,季稻这边却很冷静,她疑惑道:“我为何要救他?”
“季姑娘,我们不是说好了……”
季稻听到这个开头就已经不想听下去了,她打断林恫,说道:“林三老爷,我的确答应了你,我会帮你,也只会帮你,何况刚刚我已经帮了你了。至于林大老爷,林三老爷怕是忘记了,今日他才刚刚侮辱了我。”
哎呀,还是老话说得好啊,不是不报日子未到。
季稻说得的确在理,他大哥也确实侮辱了人家,可是可是……
林恫欲哭无泪:“人命关天啊!”
“人命?你林家的命是命,旁人的便不是了吗?如何招惹上那红衣的你清楚,一报还一报罢了。”季稻语气淡淡,甚至说实话,她季稻和那红衣才是同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