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演技实在很差(18)
她这花名,普通女子还不敢与她重名,对名声实在不好,若说是其他青楼女子,与她重名做什么,相互抢生意吗?
桃花百思不得其解。
但暗卫利剑寒霜,令她心悸。
桃花又恐惧又心慌,声嘶力竭道:“公子明鉴啊,这花楼里的桃花只有奴家一人,您若是不信可以去问问杨妈妈,奴家是自小长在她跟前的呀!”
花楼?
“你说这是花楼?可笑,这花楼可不卖花,倒像卖……”商温到底给桃花留了脸面,只是目光落在桃花身上仿佛意有所指。
可桃花不需要啊,她原本就干得是这种勾当。
但商温这一说她也明白了,合着眼前这位小公子压根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这可稀奇得很。
那他来做什么?
还点名找她桃花?
桃花不敢细想,讪讪解释道:“但是公子,咱们花楼是青楼啊,就是……妓院您懂吗?”
为了怕这位公子听不懂,桃花干脆用了最俗的名字来解释。
妓院,够明了了吧?
明了?
的确明了极了。
在听到青楼那一刻,商温的表情就变了。
直到“妓院”二字一出,他的面容直接龟裂。
卡擦一下。
商温的手生生掰下桌子一角,木屑滋滋落地。
他总算明白了为什么长墨那个态度,为什么楼里这么多女子,为什么桃花一上来就要脱衣服。
因为这里原本就是男人的销金窟!
“季、稻!”
她竟然撺掇他来妓院,她可真大度!
商温咬牙切齿。
桃花不知为何这位公子脸色猛地黑来下来,但是他竟一手掰断了她的桌子,这个公子是有武力的。桃花更加害怕了,她整个人缩成一团,很怕商温迁怒于她。
商温注意到她的动作看向她。
桃花一僵,嗫嚅道:“公、公子……”
桃花因为害怕仰着头露出习惯性的讨好的笑容,试图讨要到商温的一点仁慈。在她的印象中,男人们多爱她这副模样,像一只脆弱易碎的精美瓷器。
商温见到她不知为何想起了季稻。
季稻似乎也以为他喜欢这样模样的女子,所以在他面前总是别扭的伪装着。可好像又是不同的,桃花习惯性的用脆弱作为女子的武器想去打动男人对她怜惜。而季稻……
商温愣了愣。
不同?
哪里不同呢?
商温想起她狡黠的眸子,想起她一声一声唤他郎君的模样,想起她离开时白衣翩翩的背影。
他想不出。
即便想不出,可他竟潜意识就将她当成不同的?
商温愣神片刻。
桃花也发现了不对劲,她小心翼翼问道:“公子透过桃花在看谁?是位姑娘吗?”
如雪山一般孤高的公子也会有思念的人吗?
商温看着桃花,认真道:“我不会拿她与你相比,这对她来说是侮辱,对你也是。”
后面半句让桃花愣住了。
桃花见过许多男人,能清楚辨别出他们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情动之时,也有人对她说爱或者以平等的目光看她,可那些人无一不在清醒之后回到了那种不屑和打量低劣物件一般的眼神。
但桃花知道,眼前这位是不一样的。他眼中的女子没有高低贵贱,哪怕身如桃花,他也没有半分轻视,那被他倾心的女子不知会是何等的妙人呢。
桃花心道,有些羡慕。
商温虽不欲与她提起季稻,但也不想她多了想法,于是对她道:“我来这里,是她要我来,我不知道这里是那种花楼。桃花姑娘,我有几个问题要问你,问完我就离开。”
原来,竟来这里也是为了那女子。
桃花有点酸。
商温挥手,让暗卫退下,放了桃花自由。
桃花失去了束缚,整个人浑身轻松很多,她偷看那公子,只见公子英俊的眉紧蹙,唇淡淡抿起,似乎对那姑娘无可奈何一般。
“公子想问些什么?桃花必然如实回答。”桃花回道。
商温开门见山:“听说你们花楼有个姑娘失踪了……”
桃花恍然大悟:“原来公子是为了钥儿姐姐来的。”
“失踪那女子叫钥儿?”
桃花点头:“钥儿姐姐于两日前失踪,至今生死不明。妈妈报了官,可官老爷找不到人,这件事便不了了之了。”
“钥儿姑娘的房间是哪一间?可以带我去看看吗?”商温继续道。
这位公子还真是什么都不明白啊!
桃花无奈道:“公子,您早已在钥儿姐姐的房间内了。”
商温一怔。
他顺着桃花的眼神环望一周,商温惊讶道:“这就是钥儿姑娘的房间?”
桃花解释道:“我们青楼女子很少有自己的房间,尤其是这么好的房间,当然谁是花魁谁才能住进来,钥儿姐姐不是这房间的第一任主人,也不是最后一任。”
商温确实没想到,他抿唇,犹豫了一下:“我能看看你的房间吗?”
其实,从未有人问过她的意愿,可他问了,桃花心底一暖。
桃花笑道:“当然。”
商温便起身小心地查看一圈。
那钥儿姑娘失踪不过两日,这房间应当没有太大的变化。
地面上有硬物刻下的痕迹,缝隙中积了灰,不是最近留下的。
墙上挂着一副装饰画,似乎是人临摹的洛神图。
摇床纱帘飞舞,从两边木架上拂过,商温能看见整齐刻下的两个“正”字。
最后就是那一米宽的窗户下槛,那裸露出来的不沾灰的寡淡的木头内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