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生夫郎互换人生后(506)
黎峰翻白眼:“我为什么要说给你听?倒是你,你有学问,你给你夫郎念过几首诗?”
谢岩念过很多!
他最早教陆杨识字的时候,就是念诗的,还给陆杨写下来了。
陆杨都随身带着,念熟了诗,就对着句子认字。现在都放在小荷包里存放,宝贝得很!
谢岩说:“你没什么了不起的,我会得更多。”
黎峰问:“比翼鸟也念过?”
谢岩稍作回忆,陷入了沉默。好像没有这句。
他说:“我见到他就给他念十遍!”
黎峰看他如此反应,当即放心。
等陆柳来府城,跟陆杨见面,聊到这个话题,也不会露馅儿了。
谢岩不知人心险恶,到家就找陆杨,见了人,回一句话就要背一句诗,再说一句话,又背一句诗,要是陆杨露出迷惑表情,没来得及应声,谢岩还要见缝插针的再背一句。
陆杨摸摸他脑门,又看看牵着大黄狗的黎峰,转头问谢岩:“你怎么了?”
谢岩问他:“我有学问吗?”
陆杨说:“你少背两句酸情诗,就有学问了。我爱听我听不懂的东西。”
谢岩噎住,转而笑起来。
他夫郎就是不一样,很识货。
对,会两句酸情诗算什么有学问!像他这种叽叽咕咕说之乎者也的才是有学问!
两家再熟,黎峰也是客。
没有客人上门,把他晾一边的道理。
陆杨跟谢岩说一句,就招呼黎峰到堂屋里坐。
他今天带顺哥儿出去逛街了,主要是去逛的书斋,顺哥儿这会儿在灶屋帮忙做饭。
陆杨说:“你这弟弟真是勤快,我天天说他,拦也拦不住。”
自家弟弟什么性子,黎峰知道。
顺哥儿还是有点不自在,觉着寄人篱下,要表现勤快点。
要是在家,他就会玩一玩,不会忙成个陀螺。
黎峰说:“没事,他累了,就知道好歹了。”
这个年纪的孩子,浑身都是使不完的精力,平常都是轻活,他累不着,也就闲不住。
灶屋在大门口,过了竹影壁就是。
黎峰从灶屋经过,没往里头看,等陆杨喊人,顺哥儿是跟在他们后面进屋的。
这孩子第一次离家这么久,还到了外地,跟黎峰也就一个月没见,把他想得不行,喊声大哥还红了眼圈,被黎峰好一顿笑话。
“这才多久?等你见了娘,不得哇哇哭啊?”
顺哥儿就说讨厌他。
黎峰说:“我以前上山,你见我的次数更少,也没见你哭。”
顺哥儿想想,觉着有理,就擦擦眼睛,顷刻就把眼泪憋回去了。
他看见二黄也来了,蹲下来摸摸二黄的脑袋,撸撸它的背脊,问黎峰:“你怎么空手来了?没搬行李吗?”
黎峰如此这般又说一遍。
行李都在码头铺子里,他今天过来认个门,下次再搬过来暂放。
晚上就留家里吃饭,也在这儿歇一晚。
陆杨招呼谢岩跟黎峰说话,把顺哥儿也留在这里,他去灶屋,帮娘一起弄晚饭。
谢岩还说他去做饭,让陆杨留下跟黎峰说话。
陆杨把他推回去了,“你跟他也熟了,随便聊聊吧。”
谢岩跟黎峰没什么好聊的,说着说着就聊学问。
他都准备好针锋相对了,结果黎峰正经找他请教问题。是码头势力相关的问题。
他给黎峰留一份笔记,是整理过的码头发展经历。黎峰去年就拿到手了,慢慢摸摸地看,先把字认全,再细细品读,读完了又琢磨。
他上次过来匆忙,货没卖完就走了,这回才有空闲请教一二。码头有了变化,也该多问问。
谢岩问他:“这次进城,找人担保了吗?”
黎峰摇头:“我们租下了码头的商铺,拿出契据就放行了。在码头付年租的商号有优待,租子太贵,抢一船货,也就这个利润了。不值当。”
谢岩觉着这铺面租得值,他把他们推测的几种可能都跟黎峰说了。
洪家起了内讧,极可能是贼喊捉贼。
黎峰照常做生意就行,洪家现在顾不上别人。
“他们要靠码头吃饭,不能继续坏名声了。”谢岩说。
沿着运河,有许多码头。沿岸府县,都有设立码头。
有的繁华,游商络绎不绝。有的冷清,码头集市都没开起来,只供人歇脚停靠。还有人是把这些小码头当做仓房,用低廉的租子,租个码头仓房使。
繁华的码头少一些,不是没有。为着钱袋子有保障,哪怕麻烦,商人们都会换地方。
黎峰跟他细谈,像衙门、水兵,还有一些律法,他都想了解。
恰好,谢岩辩论的时候,同窗们扮演了不同角色,模拟布防,他说得顺畅。提及律法,谢岩就有很多例子说。
科举有题目“判”,就是以律法为基础的题型。他肚子里的墨水相当多。
但码头有例外。它地处府城境内,靠着运河,知府管得,水兵管得。两边都要插手的时候,就会把地头蛇背后的靠山牵扯进来。
在码头捉贼,要懂得变通。依律是如何,多方拉扯以后,又是如何。
谢岩主要给黎峰说“替罪羊”的例子。
通常是介绍一单大生意给“羊”,盛情难却,加之强势逼迫,让人不得不接。
接了以后,这单生意会无法完成。要么货价飙升,要么货突然消失在运河上,就需要再买一回。这样能破财消灾。
要是被人掉包,一开始就没有所谓的“真货”,则要定罪问责。
富饶的地方贵人多,这是连环套。全看人要命还是要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