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暮江(121)+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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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几天,学校为了检查学生的健康组织抽血,经过老师的带领下高三学生们排成长队,教学楼前面的空地上充满了熙熙攘攘的人群和叽叽喳喳的吵闹声。
梁雅琪一看到抽血工具里那些鲜红的血液,天不怕地不怕的她竟然有些畏惧,每次一看到或者闻到那些刺鼻的血液,她就想到小时候眼睁睁的目睹父亲跳楼后,空气里充满了血腥味,入目之处也全是刺眼的红色和昏暗的天空,这些情景就像梦魇一般无时无刻不缠绕在她的童年生活中,让她经常从梦中惊醒。
后来随着长大,那些心理阴影也逐渐被她埋藏在记忆最深处,像禁地一样永不触碰。除了跟从小一起玩的姜昕蔚提起过,连对后来玩得好的孟徐然也没有提过。
她有些畏惧的把身后的孟徐然推到前面,孟徐然疑惑的问道:“干嘛?别告诉我你怕抽血?”
梁雅琪难得的心虚了:“呃……这个……那个……”
孟徐然不敢置信的问道:“你这反应……不会真的怕抽血吧?这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有什么不敢承认的?”
梁雅琪只觉得这个人话太多了,于是又把身后的江晚落推到孟徐然面前,自己躲到排在最后面的姜昕蔚身后。
可最后还是轮到她抽血,她下意识想要回避,可是看了看身后只剩下平时只会点头打招呼的同学,发现已经退无可退了,就在这时,站在一旁监督的班主任关切的问道:“梁雅琪你怎么了,平时不是什么都不怕吗,这种时候不敢了?”
医护人员也笑着劝道:“没事,只用一会儿就可以了,不会疼的。”
梁雅琪面对这些或鼓励或催促的视线还是感觉很难克服心理障碍,她犹豫了半天最终还是选择坐下,面对着抽血的工具,一想到接下来要面对那些心理阴影,她整个人都在不自觉的发抖,就在这时她感觉有一只手盖住了她的眼睛,那只手的主人用另一只手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安抚她,耳边传来姜昕蔚温柔的声音:“没事的,以前的事情都过去了,我在呢,以后我会和你一起面对的。”
在姜昕蔚的安抚下,她原本抗拒的情绪慢慢平缓下来,这次有人跟她一起面对了,她不再是孤身一人扛着那些心理阴影了,一想到这些,她竟然觉得那些恐惧的回忆都不算什么了。
双眼湮没在黑暗里的时间很难熬,难熬到她忍不住开始胡思乱想接下来会闻到的刺鼻的血腥味,为了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她又把思绪放到了身边的闺蜜身上……哦不是,现在是女朋友了。
她能感受到对方放在她眼睛上的手微凉,由于失去了视力以后其他感官变得更加敏感,所以她也能感受到对方贴在她耳边轻声安慰时,呼出的气息撩起耳鬓发丝,特别的痒,而她的耳朵又十分敏感,感受到那阵气息时很想跳起来迅速逃开,无奈对方放在她后背上的那只手又让她动弹不得。
她的思绪又飘忽到刚才那一刻姜昕蔚伸出手挡住她眼睛的那一刻,她刚才之所以能那么快安抚她的情绪,应该是因为她担心自己的问题才在抽血之后没走停留在一边等她吧。
下一刻她感觉姜昕蔚挡住她眼睛的那只手拿开了,突如其来的光亮让她短暂沉寂在黑暗里的眼睛不太适应,眨了几下之后再睁开,发现就在她胡思乱想之际血已经抽完了,而她却没有任何难受的感觉。
她按住胳膊上的棉签棒在姜昕蔚的带领下离开,血过了一会儿就止住了,而她把衣袖放下来以后,又变成了平常的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女汉子,牵着姜昕蔚的手像往常一样开心地边蹦边上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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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飞逝,不知不觉中光阴已经从指尖溜走了一大半,一晃就到了元旦晚会,高三辛苦奋斗的学子们终于可以久违的在那天放松一下了。
江晚落跟着班级来到了学校的大教堂,熬了几个星期的夜用来疯狂复习的她一离开了书本,感觉眼皮变得格外沉重,还没看节目就困的不行。
孟徐然见状让她睡在自己的腿上好好休息一会儿,她看了会节目以后也困的不行,于是也撑着头睡着了。
醒来后发现姜昕蔚和梁雅琪她俩不见了,肯定是觉得节目太无聊了出去玩了。
她再看一眼台上不知表演了多少遍的三国小品,她都能背下来剧情了,也觉得没啥意思,刚好江晚落也醒了,于是她俩决定偷溜出去玩,顺便找一找梁雅琪她们。
她们先是找所有的女厕所确认她俩不在,于是又跑去找其他的地方,孟徐然还装模作样的站在垃圾桶旁边询问道:“梁雅琪你在里面吗?在吗在吗在吗?在的话就吱一声。”
江晚落忍不住的笑起来:“哈哈哈哈哈——她那么大的体型再怎么也不可能缩在这么小一个垃圾桶里吧。”
她俩逛着逛着,江晚落感觉找了一身汗,想去宿舍楼顶吹吹风,孟徐然则想去上厕所,于是她俩兵分两路,孟徐然打算上完厕所后就去找江晚落。
结果江晚落刚打开宿舍楼楼顶的门,就发现梁雅琪和姜昕蔚竟然呆在这里。她俩坐在地上手牵着手,看着天上的星星和寂静的校园,时不时偏头跟对方说几句话,一副从诗词歌赋聊到人生哲学的架势,好似要这样一直呆到天荒地老。
梁雅琪看向姜昕蔚,自从体会到亲吻的快乐以后她就跟上了瘾一样,天天缠着姜昕蔚跑到没人的地方要亲亲,就比如现在她俩跑到楼顶,名为看风景实为借机亲亲。
她表面仔细的听着姜昕蔚说的话,实际上对方到底在说什么她都没认真听,因为她动机不纯,于是在姜昕蔚边笑边看向她的时候突然凑近对方,呼吸交缠之间接了个吻,月光洒在她们身上,把她俩的影子倒映在地上,两个影子没有一点缝隙的贴着对方,紧密相连到仿佛要一辈子纠缠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