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妈穿书我成了仙二代(68)
“有些是被我杀死的,有些我还没来得及动手,他自己就被这世道折磨死了,他们就是这样脆弱的人。”
她越说越激动,抢过乌日娜手中的酒又喝了一口,大手一挥道:
“看不惯,就不去看!不想听,就不去听!你是我的女儿,我生来就不是为了去听别人的话的!”
又喝了一口,酒壶空了,她顺手把它丢到地上,捧着乌日娜的脸,仔细地端详着。
“要听你自己的心。”
乌日娜把脸放在母亲手上,目光中的忧愁依旧浓得化不开。
“他人的责骂声可以不去理会,甚至根本听不见,可若是听见了别人的哭声呢?”
鱼儿听见了卵石的尖叫。
可鱼儿也在被打磨。
鱼儿能离开流水吗?
“我听见了众生的哭声,母亲。”
鱼儿奋力地逆流而上。
想要摆脱尖叫。
“哭得好大声。”
鱼儿开始责问其他的鱼。
它被当作了怪胎。
“我睡不着。也没办法听不见,只能整夜整夜地熬。”
那是一种近乎与生俱来的忧伤。
仿佛一种命运的序章。
苏迪雅仍捧着乌日娜的脸,目光变得温柔、柔和,像水一样。
悲悯的目光就这样拂过她的伤口。
“你是有慧根的好孩子。”
起风了,带起她们的发丝,带起了许多纠缠不清的情绪。
“既然听见了,既然忽视不了,那就去改变它。”
温柔中自有一种力量。
苏迪雅认真道:“你是青州的王主,受万民供奉,自然也要供养万民。去听见她们的哭声,去改变它。”
“听不见的人改变不了,也不配坐上高位。这是你的使命,孩子。”
在此之前,苏迪雅从来没有教过乌日娜。
关于如何去做一个王。
或许是因为她忘记了。
或许是因为这是一个过于沉重的字眼。
又或许,人不该和过于年少的孩子谈论命运。
“就像一片树叶上的脉络一样,这就是你生命的脉络。”
微风吹拂大地,吹向远方,无穷无尽的远方。
“既然看清了自己的使命,就不要辜负了天地的这一场生养。”
乌日娜目光明明如炬火,却依旧有些闪烁。
“我……真的能做到吗?”
苏迪雅坚定地点点头,揉了揉她的脑袋。
“孩子,你现在只是听见了,看见了,你痛苦是因为你觉得你无能为力。”
“其实不是的……”她继续道。
“只要你愿意往前走,就会有大地承接住你的步伐。”
“你看这青州草原,看似无路,其实处处都是大地,每一块土地都承载着你,托举着你向前。”
乌日娜观察着周遭的世界。
絮风和畅,草木茂盛,阳光耀眼。
万物,其实一直供养着我,包容着我。
乌日娜被风扰乱的发,被妈妈轻轻别到耳后。
“不要害怕痛苦,痛苦只能说明,你还有感知,还没有麻木。”
“我们都是草原的孩子,我们要去观察我们赖以生存的草原,去学习她。”
“痛苦就像草原上的曲水,弯弯绕绕,你要去觉察它,允许它到来,允许它流逝,允许它离开。不要阻拦它,不要抗拒它,接受它,拥抱它,而后与它告别。”
“这世间,万事都像流水一样,都会过去的。再浓烈的爱与恨,再彻骨的悲与喜,都会过去的,你要允许它经过你,而后离开你。”
万事,东流水。
乌日娜凝望着流水,放空自己。
心中郁结的情绪似乎淡了几分。
乌日娜感受到,自己正在被山川环绕,被草原拥抱,被流水萦绕。
她躺在草原上,任凭万物从自己身上流经。
“我好多了,妈妈。”
微风拂过细碎的伤口,麻麻的,痒痒的。
当伤口被看见时,它就会开始痊愈。
一把刀,要么向外,要么向内。
有人一往无前,亦有人鲜血淋漓地向前。
怎么能说鲜血淋漓不算是一种鲜活呢?
乌日娜闭上眼,静静听着耳边的虫鸣。
第50章 甘州
甘州。
“你的人查到了什么?”云霁问道
游潜和林深对视了一眼,没有说话。
她们不知道云霁什么时候和絮风阁的人扯上了关系,但显然,她们中的任何人在任何时候再多一层身份,她们都能泰然处之。
都习惯了。
絮风阁的人态度竟出奇地恭敬:“其他倒是没有什么,不过甘州最近来了个神棍,四处散播‘天道已死,乱世将至’的谣言,已经聚集了一大群信众。”
“天道已死,乱世将至……”云霁若有所思。
“这都有人信?”关萧觉得这简直是不可思议。
“还查到了什么?”林深忍不住问。
“那神棍貌似每隔七日布道一次,只不过行踪不定,还颇有些古怪。”那人有些犹豫道。
“古怪?”
“我们截获了她们的行动时间和地址,只不过……这消息,就像是自己送上门来的一样。”说到这,她自己都有些不相信,补充道:“简直就像个鸿门宴,但按理说,我们絮风阁的人办事,不应该被发现啊……”
“截获的内容是什么?”
“明日,城南谷坊。”
每个人进来都会戴一顶面具。
幽暗的烛火,昏沉的谷坊,一顶顶鬼脸面具以一种有规律的步伐移动。
不一会儿,云霁一群人就被信众给包围了——好熟悉的画面。
一道身影从信众中走出,似神非鬼,只听他幽幽道:“又见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