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州从事/重生成死对头后(11)
薛芝垂眸,轻声道:“顽劣归顽劣,可到底是一家人。”
她看向康值,面露犹豫,片刻后,她才问道:“我可以进去看看大哥哥吗?若是不行,就当我没有来过。”
许是她看上去太真诚了,康值点点头,允许了:“只是少提外边儿的事,珩哥儿眼下还受不得刺激。”
薛芝进了屋子,她才踏进去,便看到一地的狼藉,还看到带伤的婆子丫鬟立在一旁,神色委屈,有的还在小声啜泣。
“大哥哥。”薛芝掀开珠帘,进了里屋:“大哥哥,你还好吗?”
康珩靠在床头,他见薛芝进来,神色恹恹,一点精气神都没有。
“大哥哥。”薛芝坐在床边的凳子上,她语重心长道:“你可千万要振作起来,大伯母和老太太都很担心你。”
她莞尔一笑,放柔了语气:“我也很担心你。”
“担心你撑不过去。”
康珩目光落在她脸上,面露狠厉:“等我揪出偷我笔墨之人,我一定会生扒了他的皮,让他痛不欲生,生死不如。”
“嗯,是该这样。”薛芝又柔柔一笑:“那敏儿就盼着那天的到来,希望大哥哥不要让我失望。”
“只是我想不明白。”康珩目光阴沉:“我那些笔墨,分明是埋在树下的,谁也不知道,为何会突然流落在外?现在人也抓不住,东西也毁不了。”
当然是丹宁告诉薛芝,薛芝安排人偷偷去挖的。
薛芝自然不能说什么,只得耐着性子安慰他。
康珩看着她的眉眼,忽然又想到了柳氏那张烧得通红的脸,他神色一变,倏地坐直了身子,手指着门,冲她吼道:“滚!滚出去!我不想看到你!”
还有柳氏的脸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会变成那样可怖的样子?查查查,父亲母亲祖母查了许多日,也没查出个所以然来。
归根结底,还是母亲治家不严,所以才会出现这些腌臜的混账事!
“呜呜……”薛芝以帕掩面,跑出了屋子。
“敏姐儿站住。”康值拦住她,皱眉问:“发生了何事?”
而周氏早在她跑出来的时候,就哭着喊着冲进了屋子:“儿啊!”
薛芝擦了擦硬挤出来的眼泪,呜咽道:“我不知道……明明聊得好好儿的,大哥哥就突然对我又吼又骂……”
康值眉头皱得更紧了。
“他好像是在透过我在看谁。”薛芝哀叹一声:“罢了,今日是我不该来,是我多余了。”
她说着就要离开,才朝外走两步,她又回头,带着红红的眼睛,正色道:“大伯,家中发生了这么多事,我以为,还是得寻个道士和尚来看看。”
康值不以为然,他敷衍般摆了摆手。
薛芝眼底闪过一丝晦暗,她福了福身,心情愉悦地离开了。
待回了院子,她眼珠又一转,朝丹书勾了勾手。
…
又是两日过去,离薛芝的婚期越来越近了。最近崔氏和康尚书都忙得脚不沾地,为了筹备婚事,整日都忙得见不着人影,他们对大房的事表示十分痛惜,接着又投入紧锣密鼓地筹备婚事。
“想着咱们还有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心里就难受得紧。”小蛮打量着屋子里的摆设,心里很是不舍。
薛芝屈起手指敲了敲她的额头:“怎么说话的呢。”
小蛮吃痛地捂着额头,忙改口:“还有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咱们就要离开康家了,所以奴婢心里很是不痛快。”
薛芝没什么感觉,她现在不是薛芝,在哪里都无所谓。
所以康府、罗府对她来说都不重要,她最想回到的地方,还是薛家。
想到这里,薛芝心里就难受得紧,也不知道父亲母亲最近怎么样,偏生薛家除了她,再没有别的子嗣,所以她即便有心结交靠近,也无法。
薛芝幽幽叹了口气,扶额伤感。
小蛮凑了过去,眼巴巴问:“姑娘也是不是觉得心里不痛快?”
薛芝没理她。
午后,薛芝刚午憩起身来,身子有些不爽利,脑袋晕乎乎的。她含着蜜饯,坐在窗边发呆。
她就那般透过窗看着外边儿,什么也没想,什么也没算计。
窗外,远山杳蔼流玉,内院枯枝颤颤,窗下积雪未消。
“姑娘。”丹书走了过来,替她披上一件袍子,又塞给她一个手炉,低声开口:“事成了,都安排妥当了。”
康家大房今日又生了事端,闹得人心惶惶,下边儿的人都提心吊胆的。
说是康珩院儿里又有人生了一张通红的脸,将好几个人都吓晕了。
康老太太的人在周氏屋子里找到了一张红色面具,周氏却矢口否认,气氛闹得十分僵硬。
康老太太气得不轻,又找人看了周氏的八字,这一看却是了不得。
周氏的八字最近与康珩相冲,共处一宅,恐不妥。
老太太一把年纪了,恰好就信这些鬼啊神的,听了这话,立马拍板,打算安排人送周氏出府,去往城郊的庄子上,躲一段时间。
周氏又哭又闹,死活不肯,闹到康珩那里去,只盼康珩开口让她留下。
康珩最近事事不顺,本就心里烦躁,见周氏闹得这样厉害,便也没挽留。
周氏顿时心凉了半截,当即收拾行李,去了庄子上。
薛芝躺在摇椅上,膝上铺着毛毯,她嘴角高高翘着,眉眼十分得意。
“姑娘。”丹书递来一碗燕窝。
薛芝接过,慢慢地搅了两下,忽然发笑:“你说,周氏在庄子上,会怎么样?”
丹书:“她习惯了被人伺候簇拥,这次去庄子上,她只带了几个伺候的人,想必很是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