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州从事/重生成死对头后(25)
男人按着她的腰,微微抬头,眸色暗暗:“弯弯没有喜欢的人,那我们之间,是什么关系?”
薛芝气死了,没想到平日里看上去温和谦逊的人,在这事上这样霸道不讲理。
她抬手要去掐他脸颊,谁知他突然发作,她的手不受使控,给了他一个清脆的巴掌。
薛芝当即恍惚了一下,她讪讪放下手,故作自然。
罗定春笑了笑,他握着她的手,在她手心亲了一下。薛芝觉得怪别扭的,她将手抽了回去,扶着他的肩,闭眼往后仰着,沉浸其中。
男人又将她的手捉在手中,细细密密地亲过她的指尖,姿态亲昵,又好似臣服。
“你干嘛……呀!”她气息不稳,嗔道:“谁曾想,风光霁月的次辅,竟是个……竟是个……竟是个不安分的!”
罗定春抓着她的手贴在自己的脸颊上,抬眸看她:“弯弯方才打了我一巴掌。”
薛芝扭头看着垂落在床角的流苏穗子,看着它不停的晃荡,她的心也不停的晃荡:“关我……关我什么事……”
罗定春在她嘴边落下一吻,接着,他便盯着她,缓缓垂下了脑袋。
“呀……”薛芝蹙起眉尖,闭着眼,无意识般揪住了他一头浓密的黑发。
“……”
翌日。
薛芝醒来时,已天光大亮。
她掀开床幔,坐在床沿,愣愣地看着地上的阳光,也不知是在想什么。
“奶奶怎么不穿鞋袜。”小蛮上前来,跪在脚踏前,替她穿着鞋袜。
“罗定春呢?”薛芝回过神来,伸了个懒腰。
小蛮道:“天将将亮时,大爷便出门了,说是有要事处理。”
薛芝撇撇嘴,待穿好鞋袜,她便起身来,站在窗前晒太阳:“他倒是挺忙,如今只有几日过年,他也忙得这样脚不沾地,还说要陪我去城郊寺庙上香,也不知能不能够。”
小蛮笑着替她披上一件袍子:“大爷说了,让奶奶先吃早饭,不必等他。”
薛芝拉了拉衣袍,打了个哈欠:“我本来就没想等他。”
盥洗时,小蛮道:“清亦约奶奶今日下午在城西的苏幕遮见面。”
“下午几时?”
“未正二刻。”
薛芝不语。
小蛮道:“到底是什么事呀?怎么两次三番的约?”
薛芝回眸,冷冷看着她:“别试探我。”
小蛮一个激灵,忙低头恭顺道:“奴婢知错。”
“苏幕遮是什么?新起的酒楼?”薛芝问。
她转身坐在软塌上,拿过一把梳篦,慢慢悠悠地梳着肩前的头发。
小蛮回道:“好像是茶楼,是新起的。”
薛芝颔首。
吃早饭时,罗定春回来了。
“吃过早饭没有?”薛芝随口一问。
罗定春除去外袍,坐了下来:“尚未。”
待碗筷上桌,他侧目问薛芝:“今日去城郊上香,你看如何?”
“今日我已有了安排。”
他眼底溢出笑意来:“可要我随行?”
薛芝犹豫片刻,直白道:“怕是不妥。”
小蛮心里一个咯噔,她看向罗定春,见他面色无异,才放下心来。
“好。”罗定春颔首,他喝了两勺粥后,才道:“若是要我来接你,你差人来知会一声就是了。”
薛芝嘟嘴:“我又不是妍姐儿,哪里要你来接我。”
罗定春笑着给她夹了一块猪脯子:“好,你说了算。”
吃过早饭后,二人又黏黏糊糊的凑在一处看话本儿。
“这个字练什么?”薛芝窝在罗定春怀中,如葱的纤指指在纸上。
男人将她的手握住,送至唇边,轻轻亲了一下。
薛芝恼极,她用力掐了他一下:“好好儿的!我与你说正事的时候,别来惹我逗我,仔细我打你!”
罗定春笑着搂过她的纤腰,将下巴搁在她的颈窝中,懒洋洋的嗯了一声。
又黏糊了一阵,便有侍从来找罗定春了。
薛芝推他,阴阳怪气道:“您可真是忙。”
罗定春一脸温和:“不是公务,该是新年祭祖等事宜。”
“知道了知道了,你去吧。”
小蛮和丹书在外间候着,屋子里就剩薛芝一人,她放下手里的书,抱着软枕,声音不大,心情忐忑:“阿满,是我,芝芝。”
外边儿阳光和煦,今日难得没有下雪下雨,屋子里烧着地龙,燃着熏香,薛芝看着浮在自己面前的岑满,眉眼逐渐阴沉。
薛芝记忆中的岑满,最是喜欢穿鹅黄、嫩绿的袄子,梳着乖巧的髻发,眉目干净清澈,她会腼腆的笑着:“阿芝,你说,是枣泥糕好吃,还是云片糕?”
“你不爱吃云片糕的话,我给你做莲蓉糕,芙蓉糕,桂花糕,只要你喜欢,我都可以做来给你吃。”
薛芝还记得,她和岑满最后一次见面——
“芝芝。”岑满穿着一件藕粉色的对襟袄子,梳着乖巧的双螺髻,她眉眼弯弯:“等放晴了,我们一起去护城河旁边的草地上放风筝,好不好?那边还有成片的桃林呢,等桃花开的时候,一定很好看。”
只是如今,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
岑满穿着一件青绿小衫,只是已经破烂不堪,她头发一团糟,眉目带着血污,眼白浸满了乌黑的血,双臂空荡荡,更令人心惊的是,她的右侧太阳穴,竟还插着一根簪子……
薛芝认出,那根簪子,是自己在她及笄时,赠予她的及笄礼,十分贵重。
“阿满……”看着这样的岑满,薛芝的呼吸都有些堵,她手指死死陷进软枕里,声音发抖:“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