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州从事/重生成死对头后(88)
小蛮也哭得厉害,她见丹书这般,到底不忍,却也只是将脑袋别到一边去。
“你就不怕……”丹书颤颤巍巍地起身来,身上的衣裳浸出了一片血色,她眼里布满红血丝,盯着薛芝:“我把你借尸还魂的事,公之于众,届时,你将成为众矢之的,举步维艰。”
薛芝打了个哈欠:“随意你,除非你想死。”
“我不信。”丹书试图从她脸上看出什么东西来:“我与你到底是有一些情谊在的,你不会对我下手。”
薛芝忽而发笑,笑得花枝乱颤。
等笑够了,她才用指尖抹去眼尾的泪花,抬眼睨着丹书,带着兴味道:“情谊?我承认,是有一些,但不重要。我这个人,向来睚眦必报,既然你都不看重那点情谊,我想,我也没必要手下留情了。”
“所以。”她起身来,裹紧了身上的毛毯,笑眯眯地看着丹书:“你可得好自为之啊,别做蠢事。”
“按我的作风,你出了这个门就得死。”
“可我到底是占了康敏的身子。”她吐出一口浊气,从容开口:“还是看在她的薄面上,饶你一条命。”
…
丹书走后,小蛮还跌坐在地上。
薛芝看了她一眼:“地上凉快是不是?那你今晚就睡地上吧。”
小蛮陡然回神,她抹了抹眼睛,扶着凳子起身来。
薛芝将毛毯盖在身上,她看了一眼屏风处,又看向小蛮:“去看看我的糟鹅掌鸭信怎么样了。”
“可让罗定春给我好好儿的热一热,一定得热透了才是。”
小蛮又揉了揉眼睛,哦了一声,转身出去了。
屋子里静悄悄的。
薛芝盖着毛毯,她看着地上那还未干涸的泪,敛了神色,出了神。
没过一会儿,罗定春端着糟鹅掌鸭信进了屋来。
薛芝听见动静,看着他,似笑非笑:“偷听可不是君子所为。”
“我从不是什么君子。”罗定春坐了下来,夹了一块鹅掌递去:“小心烫。”
薛芝吃了两口,觉得味道不错,便自个儿端着碗筷吃了起来,到最后还剩一些没吃完,她便推给了罗定春。
罗定春三两下便将剩下的吃完,他替她掖了掖毯子,问道:“澹台雯的事,你可有头绪了?”
薛芝吃了两口清茶后,才不紧不慢地说道:“有了一点儿头绪。”
罗定春挑眉,他好整以暇地望着她,问道:“什么头绪?道来听听?”
薛芝回想起在园子里看到的邱树声,边想边开口:“我问了那邱树声两句,他的状态不太好。”
“他否认了澹台雯给他下药一事。”
“并且在他眼里,澹台雯根本就不是世人所说的那样放荡,他言语之中都是对澹台雯的维护。”
“他当时说了一串很奇怪的话。”
薛芝眯着眼,努力回想那话的内容。
“我什么都不知道……她让我去……我去了……她母亲……她父亲……她的婢女,还有……她妹妹,而后……她疯了……我……成亲了……妻儿……没了……可笑……可恨……”
她模仿着邱树声的语气,将这段话说给罗定春听。
“这段话里,澹台雯的母亲死了,父亲也死了,婢女也死了,邱树声的妻儿死了,最后连邱树声也死了。”
“还剩下谁?”
薛芝双眸一眯,笃定道:“澹台姝。”
罗定春说:“澹台姝年纪尚小,且和澹台雯关系很好,这是谁都知道的事实。”
“谁都知道的事实就不一定是事实。”
薛芝莞尔:“澹台姝,一定有问题。”
“那你想怎么办?”罗定春看她。
她眼珠一转,说道:“罗定春,你给我做了花灯,为什么没告诉我?花灯都被风吹掉了,掉在地上,全碎了。”
罗定春没想到她骤然转移了话题,说起了花灯一事。他愣了一愣。
“嗯?”薛芝伸出手指,戳了戳他的胸膛:“你还不快快如实招来?”
罗定春笑着拢过她的柔软玉手:“不是想给你了一个惊喜吗?只是还没来得及给你,便被风毁了。”
“我倒是不觉得被风毁了。”
薛芝煞有其事道:“是风,把你的心意告诉了我。”
罗定春看着她的眼睛:“我早就把我的心意告诉了你。”
说着他就要凑过去。
薛芝哼了一声,她伸出手将他的脸撇到一边去:“少来了。”
沉默片刻,她又正色开口:“澹台雯的案子不能再拖了,我必须把这个案子完结。”
“最近你还能看到她吗?”罗定春问。
薛芝摇头:“我身上带了叔父给我的符咒,我看不见鬼魂。”
“明日约澹台姝见面。”她如是说道。
罗定春:“会不会太心急了些?”
“迟则生变。”
“……”
二人说了一些其他事,末了,罗定春揉着薛芝的手指,一下一下捏过她的指尖,问道:“你是怎么知道丹书是凌山寺一案的始作俑者?”
薛芝缄默,过了好一会子,她才轻声说道:“当天我就觉得她不对劲儿。”
“不过也没有怀疑她就是始作俑者。”
“那晚小蛮收拾脏衣裳的时候,我看到了衣裳后面的地方,有一个脚印,那明显是女子的脚印。”
罗定春立刻会意:“就是踹你下山崖的那人?”
薛芝点头:“我立马就猜到了踹我落崖的人是丹书,可我还是存着侥幸心理,想将此事冷一冷再处理,却没想到,她自个儿倒是忍不住了。”
“她到底是康敏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