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山之石(18)+番外
范奚辙不语,冷笑一声。
游叙猜到这位郡主接下来是不会再说话了,于是她继续道:
“我说过了我们并没有恶意,不瞒您说我们这又出现一个新山寨,这新山寨无恶不作,比我们这相比简直是天差地别。”
她一顿猛夸完自己山寨后,喝了几口水,旋即继续说道:“我们迟早要约战的,最近已经在准备了,所以可能会暂时忽略对孩子们的教学。我们诚挚地希望您们能暂时接替教书师母的位子,届时事情结束,无论战况,我们都会送您们下山。”
范奚辙的目光落在游叙的脸上,依旧沉默不语。
游叙起身,悠悠道:“您好好考虑。”
“慢——”范奚辙拦住了她,“你刚才说的我可以答应,不过我需要按时给汴京中人写信报平安,这是她们一早就交代了我的,我写的信你们可以查看。”
游叙挑眉,觉惊异,没有想到范奚辙答应的这么快,她眉开眼笑:“当然,多谢郡主的允诺。”
【作者有话要说】
我觉得真正需要改变的是那个从小生活在汴京、未经磨难的郡主,所以有了重生后上辈子记忆渐渐消散的设定
第20章 二十两银子
在范奚辙同意教书的第二日,游叙便明里暗里的言语间提示范奚辙,让她将她的仆侍护卫安排好,不要整日留在身旁,或去帮忙建屋子或跟着一起教书识字都可以,总之明面上不要弄尊卑那一套。
让范奚辙自己安排是为了不折她的面子,毕竟几天的相处下来她也知道范奚辙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且说实话,她们也没有必要与郡王府结下很深的仇。
范奚辙作为一个从出生开始就是使唤人命运的郡王之子,又早有封号,自是极享清贵,平日里被高高捧着的。
这寨子中的一切都令范奚辙不舒服,不过她还是不情愿地吩咐除来泊之外的护卫都去帮忙建屋和造武器了。这里也有她的一点私心,她希望她的护卫能学到造武器的方法。
而她的仆侍们也是识字的,因此就帮着教孩童读书认字。
最后她找到游叙,浅浅睥了她一眼后,撇了撇嘴道:“我还有一个要求,还我一根簪子。”
游叙正和玉褰坐在一块商量事宜,就见范奚辙门也不敲直接推门而入,一点惶恐都无。
玉褰正对范奚辙的双目。
范奚辙眼神闪躲几下,避开了玉褰的目光,随即心中又懊恼为什么她要避开,她堂堂一个郡主难道怕一个野匪头子不成?
她口吻平静又带着几丝能察觉到的骄横:“那根簪子很重要,是我祖母给我的。”
游叙听后目光看向玉褰,玉褰点点头,示意游叙可以去将放范奚辙的物什的箱子拿出来。
在等待的过程中,范奚辙伸手抓了抓手臂上被不知名虫子咬后留下的红点,在这些天里她不知被叮咬了多少次。
她觉得自己简直要疯了。
她开始一边无法遏制地想念在汴京锦衣玉食的生活,一边又觉得自己不应该被束缚在汴京。
注意到范奚辙动作的玉褰上下细细打量了她一回,以那种平和的目光。
不过范奚辙还是轻哼了一声,慢慢地背过身去。
她才不会说她是害怕面对玉褰呢。
不过须臾,游叙就将箱子抱了过来,她打开箱子后,差点又再一次被里面流光溢彩的珠宝闪瞎眼睛。
游叙:“富人者择衣,往往累琐而鄙俗。”
玉褰满意颔首,果然还是读书人会说话总是一下精准戳中要害。
范奚辙神色愠怒,一言不发,最终默默压下一句“落破者择食,往往不顾其物”。她并非全然不明事理,知道哪些话能说哪些话不能说。
她开始学着残留记忆里上辈子的她一样,如果极其生气,就先深呼吸十秒,这样情绪就会慢慢稳定下来。
她走上前蹲在游叙身旁,在箱子里翻找着最后握住了一根镶嵌红玛瑙的簪子,竟然极小声地说了一声“谢谢”才匆匆离开,游叙都要怀疑自己耳朵出了问题。
兴许那根簪子真的对范奚辙很重要。
*
范奚辙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她走到了墙角,这个地方不论是在房内的人还在窗外的人都看不见她具体在做什么,就是可能会让别人觉得她有一点形迹可疑。
她扭掉了簪子上的簪花,满心期翼地将簪花倒扣在掌心,结果什么都没有,她失望地叹息一声。
这簪花里面是空心的,祖母说这簪子在危难关头能够保她一命,内有玄机,不到关键时刻千万不要打开。
于是她又砸开了簪身,但里面还是并没有她期望的蒙汗药之类的粉末,仅有纸条一张。
她慢慢打开卷起的纸条。
[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望陶儿周知。]
陶儿是她的乳名。
“……”
范奚辙:我悟了,不过一死而已,开始摆烂
【作者有话要说】
范奚辙:绑我上山你是心高气傲,让我教书你是生死难料
第21章 二十一两银子
范奚辙无精打采地仰躺在木床上,她已经没有精力去梳粧打扮了。她甚至觉得那些个隐士仙人所称誉所居住的山林也不过尔尔,恐怕是她们没有感受过真正的金贵日子,才能安稳地隐居一隅。
要是真泡在金汤里几载,不信她们能那么容易割舍。
范奚辙不信世上真有不慕名利之人。
就算有,那也是装的。
她的耳边突然传来敲门声,她被吓了一跳,皱了皱眉,略有些不快道:“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