抛弃阴湿表兄后/染指皎月(86)+番外
谢砚对她,执念大于感情。
可就是这抹执念代表着他的权势与地位,若有人肆意损毁,谢砚怎会轻易饶过?
“公主何苦要鱼死网破,惹世子生怒呢?”
“他怒又如何?你以为本公主会怕一个臣子?”李妍月嗤笑。
姜云婵摇了摇头:“公主或许不怕谢砚,但如果我死了,谢砚恨上长公主,那么长公主和他的姻缘岂不是也断了?”
李妍月笑意凝在嘴边。
无论如何,她的最终目的是要谢砚尚公主。
她的血统加上谢砚的才能,他们会是这北盛未来之主。
若因为一个小小女子,离了心,实在不值当。
“怎么?姜姑娘是什么圣人菩萨,愿意成全本宫与谢大人的姻缘吗?”
“我对谢砚本就没有情谊可言,更无意插足你们!”姜云婵目光笃笃望向李妍月,“我早心有所属,只求公主放我们离开,让我们远走高飞。只要谢砚一年半载找不到我,自然就淡了,公主再趁势而入,何愁不得偿所愿?”
“你想和顾淮舟离开?”
“我本就是顾淮舟的未婚妻,自然休戚与共。”
“……”李妍月微愣。
但细细品来,姜云婵的话也不无道理。
若是她让姜云婵死在东京城,谢砚想查出真相易如反掌。
死人也将永远成为谢砚心头的朱砂痣。
到时候,李妍月和谢砚就再不能成了。
但若是姜云婵和情郎偷跑了,天南海北犹如大海捞针,谢砚他就算有通天的本事也未必追得回来。
谢砚这个人最会审时度势,总不能为了一个女人一直沉沦下去。
姜云婵消失,才是最好的办法。
李妍月扶了扶云鬓,唏嘘道:“哎,还真是一对苦命鸳鸯,本宫都感动呢!”
姜云婵眸色一亮,张了张嘴。
李妍月压了下手,“别高兴得太早!本宫可以给你和顾淮舟一个假身份,送你们离开东京城。可是,你得先为本宫做两件事。”
“长公主请吩咐!”姜云婵屈膝福身。
可李妍月接下来的话却又叫姜云婵心如沉石。
“谢砚在我朝豢养私兵,我有确切消息:他手中有一枚麟符可调动全部兵力,你给本宫找出来!”
姜云婵迟迟没有回过味来。
谢砚豢养私兵?
他身份尊贵,位极人臣,眼见就要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放着千古美名的正统贤臣不做,要去做枭雄?
何况自古枭雄能成事者百里无一,谢砚最懂权衡利弊,为何会莽撞行事?
李妍月当初听到这个消息时,也一样震惊不已,“不过想来大抵是权力叫人食髓知味吧!谁不想要更多?
你且说说,本宫要你做的事,你允不允?”
李妍月也不是要即刻揭发谢砚,她只想握住这股势力,借此将谢砚扼于手中。
可这样一来,谢砚犹如头悬于闸刀之下,只要李妍月一丝不高兴,就可要了他的命。
谢砚将永远成为李妍月的囚徒,而姜云婵就是把枷锁递给李妍月的人。
姜云婵手心直冒冷汗,攥着衣袖满是褶子。
“这就舍不得了?本宫还有第二件事要你做呢……”李妍月红唇微扬,俯身与姜云婵耳语了几句。
轻柔的声音吹进姜云婵耳道里,似寒风凛凛,将姜云婵冻在了原地。
她面上几无血色,愣在原地良久,“长公主你要把谢砚……请公主三思!这件事若是做下了,谢砚定饶不过你我!他会把我们撕碎!不行的,真的不行……”
“等他反应过来,木已成舟,他骑虎难下!而你已经和你的淮郎在千里之外举案齐眉了,你怕什么?”李妍月眼中溢出癫狂之色,轻拍了拍姜云婵的肩,“好好考虑考虑,本宫耐心有限。”
仿佛一座大山压在姜云婵肩头,她不堪重负,险些摔倒。
就在此时,宜春台周围突然响起惊呼声,“杀人了!马匪在凤春湖畔杀了人了!”
人群里炸开了锅,百姓们丢了花灯,纷纷往山下逃窜。
那些祈愿平安顺遂的花灯被踩成了碎片,任来来回回的脚步践踏。
火光点燃了宜春台的楼阁,熊熊火焰从山顶蔓延开来。
姜云婵被人浪往山下推,与李妍月冲散了。
“怎么回事?”姜云婵抓着一旁逃窜的姑娘。
那姑娘花容失色,哽咽不已,“听说马匪进城把薛太师的孙儿薛志、李老尚书的儿子、还有乾郡王都给杀了!”
“何止啊?尸体被马蹄踏成泥浆了!舌头被生生扯出来挂在树上呢!你们看看!溪水都红了!”
姜云婵一看,旁边的溪水颜色愈深。
这得把人的血放干了,才能染成这样骇人的模样。
马匪杀人的手段也太恶劣了些!
成百上千的百姓们受了惊吓,更加疯狂的推搡着嚎叫着。
身后是烈烈火焰,身前人潮涌动,许多人被推倒在地,越来越多的人受了伤。
满目血腥。
姜云婵本就瘦弱,一把被人推了出去,推向了染血的溪水。
一只大掌拉了她一把,姜云婵撞进坚实的胸口。
谢砚随即用宽袖挡住了她的视线,将她护在怀中一隅。
“别怕!”沉稳的声音落在姜云婵头顶。
她的周围安静了,再不见血光和火光,只闻得他身上雅致的檀香。
纵然有人推搡,谢砚巍然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