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号卷宗(97)
见泽早已经追着夜明而去,此时的屋檐之上只剩下对立的二人。
“和尚,是不是每一个人的命数,在你眼里都只是谱写好的棋局?无论这些棋子是生是死,在你眼中也都一般无二?”
无尘不知该如何回答,他知道,他的答案,一定不是她想听到的。
“执法者,执行者。呵,和尚。”
玉娇容淡笑着,没有再看僧人一眼,转身消失得无影无踪。
“那就祝你永远置身事外,永远做壁上观。”
少女的声音被懒下来的风留下,直直撞入无尘心头。
微微垂下的佛珠也随着停下来的风安静下来,无尘又觉得那细小的伤口在隐隐作痛。
“…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
低声的吟诵在晚风中无人可知,流转于指尖的菩提子洁白无瑕,隐隐照见微微隆起的山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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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玉娇容将夜明踢晕过去,楚星曜不自觉地揉了揉脑袋,轻咳一声收起佩剑。
“你不是说他是好妖吗?怎么还与他打起来了?”
男子阴阳怪气地轻哼,玉娇容勾唇一笑。
“我几时说他是好妖了?”
楚星曜一噎,刚要找补些什么,便看她递过来白玉瓶。
“哝,虽然你是偷跑过来的,但若是你在我这边受伤了,你小叔非与我吵起来不可。”
有台阶就下,楚星曜向来识时务。接过玉瓶服下丹药,楚星曜不由问道。
“你昨日不是还与他站在一边吗?今日怎么反倒打起来了?”
“昨日我没有抓到他作恶的证据,他便是我玉娇容多年的挚友。可是,昨夜我抓到了他背叛亲人,残害无辜之人的证据,他便是监察司要抓的恶妖。楚大人,可满意了?”
少女淡笑着收回手,楚星曜虽不知昨夜发生了什么,可看她眼中隐隐带着冷意与怒气,楚星曜便知她不会再包庇夜明了。
杜珩与沈初画一左一右扶着受伤的沈如风坐在一旁石凳上,他们四人昨日一直追着夜明的气息到了贺家。
可是追踪符忽然紊乱,如何也找不到夜明,他们只能先回到客栈等待玉娇容二人。
一大早沈初画便发现了夜明的气息,他们等不及玉娇容二人,只能先追去找夜明。
没想到,竟被夜明攻击。许是夜明发现容泽二人没有与他们一道,这才凶相毕露。
沈初画这才发现,原来夜明并不是法力低微的小妖。相反,他法力极深,出手狠辣。纵使沈初画有斩妖剑在手,与楚星曜联手也不是夜明的对手。
沈如风看沈初画险些被夜明所伤,便再次服下丹药与沈初画携手欲斩杀夜明。
可是,夜明好似知道他们的招式,不退反进,先行将沈如风打伤。
杜珩本就是凡人,手中兵刃也只是凡铁,对上夜明,连一招也过不了。
方才若不是玉娇容来得及时,他们四人今日怕是难以安然脱身。
“你说,夜明知道你们的剑招?”
玉娇容不由皱眉,沈初画点头。
沈家所创的诛邪十三剑并非从一开始就流传下来的,不到万不得已,并不会轻易使用,是以并无任何人知晓。
并且,由于沈如风身体先天不足,每次在使用诛邪十三剑之前都要服下特制的丹药。
只是这种丹药,却是以燃烧沈如风性命为代价的方法。所以,沈初画从来不许沈如风使用。
上一次在断肠崖,沈如风使用诛邪十三剑之后,便一直身体虚弱。为此,沈初画本就自责。
这次,沈如风又身受重伤,沈初画既愤怒,又觉得诡异。
“诛邪十三剑,我们只在断肠崖使过一次。没有人知道这剑法是什么,更不用说提前预判我们的招式!”
斩妖剑直直指向玉娇容,沈初画攥紧手中剑柄,冷冷盯着一脸淡然的少女。
“除了你,没有人见过。”
“阿姐,咳,怎么可能是玉姑娘?她若是有意害我们,又何必出手?只需袖手旁观即可。”
沈如风捂着胸口不停咳嗽着,面上尽是焦急之色。
“阿姐,快把剑放下。”
沈初画紧抿着唇,她也知道她有些无理取闹。可是除了玉娇容,她想不到夜明为何会如此了解诛邪十三剑。
“虽然我不知道夜明是从何得知你们的剑法,你要拿我撒气,我也没有什么意见。不过,沈姑娘,现在应该是为你弟弟疗伤更为重要吧?”
玉娇容笑吟吟地说着,看她缓缓放下剑,便将玉瓶丢了过去。
“对不起。”
看她并没有生气,反而给自己伤药,沈初画脸上一红,低声道歉后将药喂给沈如风服下。
“不过你刚刚的猜测的确没有问题,这套剑法除了你们父亲,我是唯一活着见过的人。”
玉娇容点了点右颊,看他们姐弟二人一同抬头望了过来不由说道。
“除非,还有人知道,你们这套剑法。”
姐弟二人对视了一眼,心中都是一震。
“莫非…”
“你们想到了什么?”
看他们二人异口同声地说着,玉娇容不由问道。沈初画想了想,如实说道。
“其实,我们在叶世妹家中找到了父亲当年留下的信件。”
玉娇容接过一看,不由诧异地抬头。
“鲛人?”
见泽一看信中内容,也是又惊又诧。
“这信中提到的鲛人,是灵音?!”
沈初画摇头,“我也不知是谁,只知道,父亲曾托叶叔父在南海一带寻找。当时叶叔父正在翼火国走镖,只是,他应当没有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