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为君故(13)
“别回头。”不能让他们看到容貌,谢媛拉起春桃便跳入水中。
若走陆路,两人只怕很快就会被追上,那就百死而无一生了。
谢媛和春桃都是南方人,恰好都会游水,而北方人大多不识水性,谢媛赌的就是这一点。
谢媛猜对了,当她与春桃搀扶着走到青荷小院时,都从对方眼中看到劫后余生的庆幸。
谢媛躺回温暖舒适的床上,方才觉得暂时安全了下来。
她心身俱疲,连思考的力气也没有,现在,即使福康公主与裴明暄追来,把刀架在她的脖子上,她也不愿起来。
谢媛沉沉睡了过去,后半夜发起了高烧。
春桃早晨起床时发现,慌忙唤来大夫。
谢媛开始觉得很热,把被子踢到一边,一会又觉得冷,冷到在她被子里直哆嗦,牙齿打着颤。
“冷。”谢媛双手紧紧环抱自己,只还是很冷。
一具温暖的身子挨了过来,谢媛立刻攀了上去,源源不断的暖意从对方身上传了过来。
谢媛迷迷糊糊睁开眼,她看到一个久违的、熟悉的面孔。
“望月。”谢媛露出一个朦胧的甜蜜的笑容,如猫儿一般蹭了蹭他,“你终于回来了,我等你等了好久。”
最后的话语声实在太低,裴牧之没有听清,当他俯下身准备细听时,谢媛却睡了过去。
裴牧之为谢媛掖好被子,这才把注意力转向等候在边上的春桃,“她都病成这样了,你怎么才发现?”
春桃一听,惊慌失措,马上跪下,“王爷恕罪,是奴婢疏忽,奴婢再也不敢了。”
昨天的遭遇,让她回来倒下就睡,有史以来第一次睡过头了,可春桃不敢解释,也无法辩白,只是不停磕头认罪。
裴牧之用食指揉了揉太阳穴,昨夜事忙,他没有休息好,听到谢媛病了,便匆匆赶来。
他并想吓唬人,只是想了解一下情况,这个婢女反应未免过度了。
“行了,你下去吧。”裴牧之一挥衣袖,春桃如逢大赦,站起来立刻往外就走,好像后面有怪物在追赶似的。
也许应该再找一个稳重的来服待谢媛,裴牧之考虑,只一个人照顾,难免不周到。
谢媛再次睁开眼时,发现自己正侧知道我是谁吗?”
第8章
她不想知道。
她对他的身份、相貌,没有丝毫好奇之心,她只想尽快完成合约,然后回家。
“大人,我不能违背与长公主的约定,她不想让我知道你是谁。”
不用知道他是谁,就不知道将来孩子的去处,也就不会牵挂,没有牵挂,自然也就不会引起牵扯麻烦。长公主的意图,谢媛明白,因为这恰恰也是她的意图。
“借口。”裴牧之低笑,他扳过谢媛身子,亲了过去,他吻得很深,谢媛以为他要行事时,他却什么也没做,只是叮嘱她好好保护身体便离去了。
裴牧之走远了,春桃立马闯进来,急急问道:“谢娘子,你没把事说出去吧?”
谢媛抬了抬眼皮,“你以为我傻呀。”
春桃见谢媛精神不济,连忙走过去扶她躺好,“谢娘子,这事只当我们没看见,没听见,烂在肚子里,千万不能说出去。”
“春桃,我们可以当作没看见,只怕福康公主……”
谢媛话未说完,春桃便急忙截住话头,“不会有事的,他们没看见我们的样子,只要我们不说去,就没人知道。”
春桃不知是在说服谢媛,还是在说服自己。
“但愿如此。”谢媛嘴上附和,心下却不乐观。
福康公主与裴明瑄的事一旦暴露,便是皇室与魏国最大世家的丑闻,福康公主怎会轻易放过知情人?
偏偏,她与春桃又不能去告密,为了裴家和皇室的名誉,只怕她们二人就先被灭口了。
春桃去给谢媛拿吃的了,房中没人,谢媛用力的揉着头发。
她觉得倒霉透了,这种情况就是砍头立即执行与延后执行的区别。更晦气的是,她居然梦到了望月,她的前夫,那个无情抛弃了她的男人。
她怎会梦到他?她怎能梦到他!她若还不能忘记他,就是自甘下贱,不可原谅。
春桃为谢媛备好食物后,外院正好有相识的姐妹来找她,她哪有闲聊的心思,很快就打发对方,就回青荷小院。
一路上,她神色忧郁,心事忡忡。
“春桃。”
有人从后面重重地拍了拍她的肩膀,春桃吓了得肝胆俱裂,转头一望,却是拂衣。
春桃压着怒火,面露讨好的笑容,“拂衣姐姐,有事吗?”
拂衣伸手,“你答应给我的香囊呢?”
春桃往怀中摸了摸,“拂衣姐姐,不好意思,我做好了,但忘带了,要不,明天吧,我拿给你。”
拂衣轻哼一声,趾高气扬,“好吧,你可别再忘了。”
说罢转身就走,春桃在她后面做了个鬼脸,若拂衣不是长公主身边服待的,她才不会听她这般指使。
回到屋里,春桃翻箱倒柜,却怎么也找到那只做好的香囊,她的脸色越来越不好看,立刻跑去找谢媛。
若是香囊掉在那间花房里,想到这种可能,春桃惊恐到极点。
“不一定,可能掉在别的地方,或落入水中流走了。”谢媛安慰道。
“可香囊若真的掉在花房,他们要是拾得,可怎么办?”
“香囊上可有特殊标记?”谢媛问。
春桃仔细想了想,“没有。”
“那就不用担心了。”谢媛拍了拍她的手,“即使他们真拾得那只香囊,也无法顺藤摸瓜找上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