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为君故(29)
“不会的。”贺兰仪摇头,“公主,除非谢媛亲自告诉我,否则我不相信她离我离我而去。”
司马薇撇撇嘴,这个人白长了一副好相貌,就是太蠢。
“傻子,这世上为了权势富贵,杀人或是抛妻弃子的多了去,何况你们只是未婚夫妻。”
福康现在对这个男人的兴趣,寥寥无几了。
贺兰仪把画卷放入袖中,向福康行了一个大礼,“公主,在下有个不情之请。公主即是豫章王妃,请王妃开恩,允许我见一见谢媛,让她当面与我说清楚,也好让我死心。”
司马薇可没有闲情逸志去多管闲事,她正要拒绝,可转念一想,有了主意。
“看在你这般诚心实意的份上,我就帮你一次。”
司马薇笑意盈然,双眸暗藏玄机,贺兰仪似乎全无察觉,再次施礼拜谢。
“多谢公主。”
“无需客气。”
离开贺兰府时,司马薇心情愉快。
此时,谢媛正抱着一只雪白的小猫,坐在院中百无聊赖,她的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抚摸着猫咪的背脊。
她现在无事可做,也提不起劲去做什么事,她就像怀中的这只猫一样,被裴牧之豢养着,不知道自己的希望在哪里。
“夫人,李大夫来了。”弱柳在她身后低声说道。
夫人,真是一个暧昧不清的称呼,她讨厌这个称呼,谢媛坐直身子,怀中小猫受惊似的,嗖的一声,跳下她膝盖,利箭般窜入前方的草丛中。
李大夫在前,他的药童挟着约箱跟着他走进院子,谢媛叹了口气,伸出右手,随他把脉。
她并没有病,裴牧之却三天两头叫大夫过来。
“夫人身体无碍。”李大夫捋须,“老夫还是照常开方吧。”
谢媛看过药方,都是些调理、滋补身体的药,裴牧之想干什么,她心里清楚。
她很焦躁,很烦恼,她不想怀上望月的孩子,也不想再给他生孩子,可她却如困兽,没有一点办法。
谁也没有注意李大夫身边的药童,悄悄塞给谢媛一张字条,谢媛不动声色,将手缩入袖中,待到无人时,谢媛打开字条。
“若想见贺兰仪,后日末时,护国寺碰面。”
谢媛把字条,翻来复去看了个遍,除了这些个字,什么也没有了。
谢媛又惊又喜,又忍不住疑惑,这是谁给她传递的消息,是贺兰仪吗?难道他从宛县回天都了,可他又是如何知晓她在豫章王府的?
也许这只是一个陷阱,一个玩笑,可她管不着,贺兰仪三个字,于她而言,就是一线曙光,无论如何,她也要去一趟护国寺。
谢媛把字条放在烛火上,引燃,打开香炉盖,把燃烧的纸张放了进去,看着它渐渐化为灰烟。
谢媛刚盖上香灰炉,裴牧之便推门而入,谢媛手一抖,面上却若无其事,顺手拿起香炉旁一本书,坐在一边自顾看着,并不搭理他。
谢媛基本不主动与他说话,裴牧之也不在意,似乎只要谢媛陪在他的身边,他就心满意足了。
用过晚膳,谢媛就在琢磨,怎样开口,待到上床休息时,谢媛突然道:“裴牧之,后日我要去护国寺上香。”
“好。”裴牧之一口答应,他不问原因,似乎不担心谢媛会再次逃跑,或者,他认为她根本无法走出他的掌心。
谢媛抿唇,微微出神间,裴牧之已经温柔解开她的衣裳。
夜很漫长,室内灯光闪耀,亮如白昼,裴牧之很疯狂,激烈的时侯,他炙热的气息吐在她耳边,他问,“阿媛,我与贺兰仪谁更好?”
他总爱这样拷问她。
谢媛一如既往地沉默,虽然她的沉默总不能持续长久,裴牧之总有办法,让她在崩溃边缘中说出让他满意的话来。
一如既往。
谢媛却不想忍受,她大声质问,“裴牧之,我已经厌倦了,你为什么就不肯放过我?你这样折磨我,到底是为什么?”
裴牧之,你又为何要将过去,她与望月仅存的一丝美好打碎呢?也许,从来就没有望月,过去所谓的美好也只是虚幻。
谢媛掩面哭泣。
“阿嫒,对不起。”裴牧之搂住谢媛的肩膀,轻声低喃,“我不会这样了。”
谢媛抽泣,“他不见了。”
“谁不见了?”
“望月。”谢媛含泪望向裴牧之,她似乎在看他,又似乎没有看见他,“望月不在了。”
裴牧之胸口一痛。
望月、望月!似乎,无论他如何费劲心思,都不能把贺兰仪从她心中驱逐。
裴牧之温柔抚摸谢媛的长发,心中却是深深的绝望。
他只能这样紧紧抓着她,在她如痴如醉的那一瞬间,才能得到些许安慰和平静。
谢媛步入宁安寺时,双目小心的,在来来往往的人群中不停搜索,身后跟着的弱柳等人并未发觉异样,只以为谢媛在欣赏寺内景致。
环顾一圈,她并没有看到贺兰仪,谢媛垂眸,随众人进入了寺内最大的宝殿。
谢嫒跪在蒲团上,诚心祷告,虔诚叩拜,起身时,旁边一个和尚说道:“施主,我见你似有心事,我们寺的签最灵,施主不如抽只签,以解不惑。”
这个和尚一直看着她,目光清明,谢媛却产生一种奇异的感觉,认定这个人必然与贺兰仪有关。
“那就劳烦师傅了。”
年轻的和尚很快拿来一个装满签条的木筒,谢媛双手捧住,复又跪在蒲团上,摇了摇,木筒甩出一张木签,她捡起递给和尚。
“师傅,此签何解,我的心望能够实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