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骨笼荒(141)
莫不是张均平口中的死士?
“阿遥!”
身后突然传来一道声音,司遥手下一抖。
“吓到你了?”
司遥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都要嫁人了,什么时候改改这咋咋呼呼的性子?”
顾汀汀在她身旁坐下:“好容易出来,怎么跟我爹似的?”
“你爹肯放你出来了?”
顾汀汀哼道:“我这次出来是有大事要做,他自然放我!”
司遥失笑:“什么大事,要你亲自办?”
“爹爹说要买些丫头小厮,在难民里头挑,省心省力!”
司遥赞道:“此法甚好,入了你顾府,日后倒也衣食无忧了。”
山尘抱着一捆柴火走了过来,将柴火丢在火堆旁,往火里丢了跟柴。
“山尘少侠,好久不见!”顾汀汀熟稔地跟山尘打招呼。
山尘微微点头示意。
“张捕头呢!”顾汀汀突然问。
“一来就找张捕头?”司遥的视线投向西南方:“那么大个人,瞧见没?”
顾汀汀站起身来:“我先过去了。”
司遥瞧着她蹦蹦跳跳的背影,叹道:“她这样嫁去高门大院,岂不是羊入虎口?”
“顾小姐八面玲珑,颇通人情世故,可不是什么小白兔,况且京都伯爵府并非龙潭虎穴,此事亦并未敲定,会出变故也未可知!”
“你对汀汀的印象倒是很好嘛!”
山尘面不改色:“商人之女,从小耳濡目染,总具些处事圆滑的手段!”
司遥在顾汀汀身上只瞧见了大小姐的骄纵与纯善,她也不知山尘从何来的定论,只道:“那婚事若生了变故倒好。”
山尘没搭话,又往火堆里丢了根柴火,“方才在想什么?人到后头都没发现?”
司遥想了想还是将她疑心那青年身份之事说了。
“如此说来,你并非内急?”
司遥语塞,这是重点么?
“那极乐弹我也瞧见了,像是青山院的方向。”山尘瞧了瞧手心的污点,看向司遥,“有帕子么?”
“穷讲究!”司遥说着掏出一块棉手帕。
山尘将左手递到她面前,司遥抓着他的手指,细细地将其指尖及掌心的污点擦拭干净。
“帕子不可随意外借。”山尘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嗯。”司遥轻声应了。
“好了。”司遥收好帕子。
山尘收回手,将手掌来回翻看
司遥没好气:“擦干净了!”
她站起身来,掀开锅盖往里头瞧了瞧,药已熬得差不多。
她将火堆内多余的柴火捡了出来:“黎宛出身青山院,黎十娘既将她捞出,你说,这青山院会不会是江北窝点?”
“不知!”
“这锅药可熬好了?”细猴走了上过来,揭开锅盖扫了一眼,转而看向司遥,声音温和不少,“累了便回去歇着罢,此事非你分内事。”
司遥起身:“生分了不是?”
说着伸了个懒腰,“巧了,正准备回去呢!”
说着冲着山尘歪歪头:“走了!”
此时天色渐暗,蜿蜒的难民窝棚内皆燃着微弱的火光,远远看去,宛如长虹。
两人进了城,直奔青山院。
青山院坐落在鲤州最繁闹的街头,人潮拥挤,络绎不绝,青山院灯火通明,成串的长灯笼从楼上挂了下来。
屋顶建造成了一座凉亭,上面人影绰绰,恍惚传来丝竹之靡靡天音。
司遥正要进去,却被山尘叫住。
“就这么进去?”
司遥想了想,试探问:“蒙个黑巾?”
山尘曲起手指在她额头上敲了敲:“怕不够显眼?”
说完拉着司遥去了旁边的成衣店,要了两套衣裳,司遥抱着衣裳:“我是少爷,你是我的护卫?”
真会玩!
司遥走进内屋将衣裳换好,又将头发拆了下来,束起了发,她站在铜镜前瞧了瞧,这张脸太过女气,明眼人一瞧就是个女子。
“好了么?”山尘站在帘外。
“好了!”
山尘这才掀开帘子进来。
这个是陌生的男人,身穿玄色衣袍,袖口收的紧紧的,看起来极为干净利落!
“不认识了?”山尘走到司遥跟前,轻笑着问。
竟是山尘?
司遥踮起脚尖,上手摸了摸他的眉眼,手感温润滑腻:“这便是易容术?”
山尘将她胡乱摸索的手抓了下来:“人皮面具罢了。”
接着从怀中摸出一张面具递给司遥:“戴上!”
司遥将人皮面具拿在手里把玩片刻,这才展开搁在脸上,可怎么都觉得怪异。
山尘笑了,那张普通的脸平白生出了别样的魅力。
他将人皮面具从司遥脸上拿了下来,再从她的鬓角处开贴。
身周绕满好闻的檀香与松针的气息,她透过人皮面具直视山尘的眼睛,视线往下,是突出的喉结,她手痒难耐,伸手摸了下。
“别动!”山尘低声道。
司遥便不再动!
片刻后,山尘才道:“好了,瞧瞧!”
司遥并不着急凑到铜镜前瞧,仍旧盯着那喉结。
“还瞧?”
司遥笑了笑,扑到他怀中,踮起脚尖,启唇咬住了那喉结。
山尘脊背僵硬,左手手掌轻握着司遥瘦削的肩膀,右手手掌则抓住她纤细的手臂,就这样看着她,任由她胡作非为。
好一会儿,她才放开。
“满意了?”
司遥道:“还行!”
山尘闷笑一声,轻拍了下司遥的后脑勺:“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