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音史同人)贝多芬先生(37)
“……”
眼前摇晃的小光杆伤害性无,侮辱性极大。贝多芬像是被当众揭穿掩藏已久的秘密,黑色的小卷毛都要炸直了。
“不会吧不会吧,不会真有人曾蹲在这,一瓣一瓣扯雏菊,念叨类似‘喜欢我’‘不喜欢我’之类的咒语问心吧?我的天呐,这是何等的少女心啊——亲爱的路易斯,你说是不是?”
伊秋猫猫疯狂试探着小狮子的暴怒的边界线。她英勇地凑到他身边,左边支楞一下,右边之类一下,乐此不疲,将搞事进行到底。
“噢,快看,那是什么——是糖果,挂在树上的橘子糖。为什么要挂那么高呢?因为要把它变成圣诞树好许愿啊;为什么要许愿呢?因为少女的祈祷呀;为什么糖果挂那么高呢?大概是第一次跳起来抓到了高枝,挂好糖果后后来怎么跳都够不着了吧?”
男孩像只吹足气的河豚,哪怕在多一根针,他就能当场表演一次爆炸。
“尊敬的贝多芬先生,需要您谦卑的仆人伊秋帮您取下来吗?”
很好,那一根针就此出手。
“滚啊——”
无法在压抑克制,愤怒的狮吼在静谧的丛林里久久回荡。
谁能想到上一帧以此处丛林做背景的画面,温情甜美得可以掐出蜜来。
现在?旖旎的泡泡灰飞烟灭、荡然无存。
完美?不知该称赞谁。
……
伊秋急步走了好一会,才追上被她气跑的小贝多芬。
她还是把那颗糖从树上取了下来。毕竟有橘子糖在的话,他应该挺好哄的。但看着前方的男孩,每一步都像是能引发地震的哥斯拉步伐,少女对这个结论持怀疑态度。
她就这样静静跟在他后面。
有些苦恼,却又一点都不困扰。
“看这是什么?一棵树。这?还是一棵树。”
“看那是什么?一只鸟。那?还是一只鸟。”
“……”
伊秋一个人开始单口相声。
内容极度空洞无聊,是不用上场就能被差评的雪花淹没的演出。
“你好吵,伊秋!”
不知听了多久念经般的语言节目,贝多芬转身训斥伊秋,脸上的神情已经趋于平静,不似先前那么火大了。
感觉自己要被惯坏了。
伊秋心里感叹着,再这样下去她欺负起小狮子来会越来越没底线的。
“我就这样盯着你。伊秋,你要再说刚才那样的话,我就跟你……今天一天都不和你说话了!”
贝多芬抿着唇,严肃地发出最后通牒,禁止她在做无聊的事。
男孩子就这样倒着走路,视点从未离开过她。
少女突然安静乖巧起来,只偶尔提示他路况。
“小心脚下,路易斯——”
伊秋的提醒还是迟了。
光滑的石头加上新鲜的苔藓,对一个倒走的孩子来说,无疑是摔跤利器。
脚下传来的是失去摩擦力的触感,重心倾斜不稳,他瞪大眼睛向后仰去。
天空和森林交换位置。绿色迅速下撤,视网膜上只有天穹的蓝独占。风声消失了,一切仿佛在静止中,突然又极速地流逝——是失重和坠落。
话音刚落,她就冲了出去。
竹篮毫秒间切换至左手,右手直伸向前,够到他的背时支力一带,刚好把他稳在臂弯里。
确认贝多芬安全站好后,伊秋终于松了口气。
男孩似乎还未回过神来,眼神有些木愣。
“呀,请问这只小狮子,你是脚底打滑了吗?”
女声的调侃伴着呵气吹拂到他耳边,明明没有不怀好意,却引得他全身震颤。
“闭、闭嘴!”
“别笑了……”
男孩红了耳根,羞愤地下达指令。发现根本无法阻止少女越发肆意的忍俊不禁。
她的笑意越来越浓,仿佛分分钟就能变作爽朗的大笑。
“伊秋,我叫你别笑了——”
恼羞成怒的小狮子伸出他的爪子,踮着脚,用掌心堵住了万恶之源。
过了会,伊秋轻轻移开他的手,低下头说:“九月十日的时候,送我一束真正的花——随便什么都行,但要是朵花!我们就翻遍了,嗯?”
她不等他回答,直接顺势牵着他,往那片野餐的草地走去。
他没有反抗,手指微收,扣上她的指尖。
“走吧,路易斯,洛瓦梯尼和塞西莉还在等我们带点心回去呢。”
“嗯。”
*
尽管郊游路上处处都是波澜,但野餐进行的出奇顺利。
吃食种类虽不多,却足够美味丰盛。鉴于提琴家被指责带着孩子出游怎么能带酒,伊秋就在洛瓦梯尼目瞪口呆的仰望下,一人干掉了一整瓶白葡萄酒,消灭证据。
午后的阳光简直是催眠利器,尤其对一个酒足饭饱的人而言。
伊秋摇晃着准备去寻一颗树,好靠着眯一觉——毕竟刚刚确定关系的男女太碍眼,她一点都不想吃人造糖精。恍惚间,一棵树的枝丫中浮现出一只小狮子。她擦擦眼,确认是贝多芬在爬树。
男孩小心翼翼地护住右手,慢慢向前挪动。
直到到了鸟窝跟前,他停下将右手摊开,将雏鸟身上的枯草叶摘开,把它送回巢里。
原来是在拯救失足的小鸟呀。
伊秋从没见过贝多芬如此温柔的微笑,一时间竟看呆了。
他没有在巢前停留太久。下树的动作利索又干净,看来爬树也是他刻进基因的技能。
或许今天是贝多芬的灾难日。他脚一滑,再一次品尝到并不久违的失重感。
疼痛没有如期而至。
小狮子睁开一只眼睛,发现自己正在伊秋怀里——她用双臂接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