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废土游戏清执念(35)+番外
最后六个字经了旗袍女士的嘴,竟变得风情万种,格外入耳。
语气放缓的“你来不来”从红唇中自然吐露,一颦一笑间把旗袍女士妩媚且成熟的优势体现得淋漓尽致。
“姐姐的魅惑之术练习得真好,吃了几个负心汉练成的?”夏安之问。
她抬手,有些尴尬地摸了摸鼻尖。
挖食负心汉心脏获得长生的鬼怪大多妩媚性感,留一副活色生香的皮囊。这类鬼怪,生前多为被辜负而惨死的女士,烟花巷柳内的人士居多。
夏安之偏偏直女一个,难以动容。
旗袍女士柳眉稍抬,哀怨道:“小姑娘家家说什么直白的话,姐姐没对你出手,已是看你可怜巴巴,你倒好,不谢谢姐姐还出口扎人?”
“不是那个意思……”夏安之有嘴无处解释。
“哦。”旗袍女士挥扇如风。
看样子,是快要发脾气了。
夏安之试探:“那……谢谢姐姐饶我一命?”
“嗯,这才对。”旗袍女士刹那间眉开眼笑,“既然你说了我爱听的,方才的事就算过去了。”
“说说吧,来这儿做什么?带没带通行证?”
“通行证?”夏安之下意识问。
“姓名牌。”旗袍女士小幅度撇嘴。
夏安之:“……”
这是什么流程?
她从作战服口袋取出满是尘土的姓名牌。
旗袍女士尖长的美甲迟缓地凑近牌子,最后颇嫌弃的没接。
“行了,跟我来吧。”不太耐烦。
“我们去哪?”疑问。
“来了幸福家园,当然是逛幸福里。”白眼。
“这么多家店,都得逛吗?”不解。
夏安之怀疑旗袍女士是幸福家园的NPC,而她对同性别者总是多一份耐心。
秉承着女士互相帮助的原则,她跟上对方的步子,放眼于周遭“找不同”。
旗袍女士听了问题冷哼不答。
显然,不是每一家店都有用。
夏安之下了定义,思索主线任务和支线任务同“幸福里”的联系。
“冷吗?”旗袍女士扇子滞空,忽地问。
“嗯,有一点。”夏安之凝瞳。
幸福里长街烟酒气弥漫,鬼怪执念不少,越往深处温度越低。
没有光脑进行控制,作战服的智能恒温功能时断时续,温热交加地让夏安之更加头疼。
旗袍女士脸上露出慈爱怜惜地微笑:“要吃点东西,暖暖身子吗?人不吃东西,可是要饿死、冻死的。”
“谢谢姐姐的建议,但我现在没什么胃口。”
夏安之说得平淡,旗袍女士猛地回看她。
“怎么了吗?”她问。
“……没什么。”旗袍女士眉眼极其和善一瞬,却很快归于平静,“只是,像你这样实诚的小姑娘,不多见了。”
语气惋惜,为什么?
“姐姐之前有过妹妹?”夏安之低声问。
她的手摸到后背骨刺,滑向机械葫芦。
旗袍女士满不在乎地说:“是啊,有一个,不过早就死了。”
“死于非命?”
“不然呢?”旗袍女士嗤笑,“我们这种普通家庭,在废土难道能寿终正寝么?”
“为什么不能?”夏安之怀疑。
废土时代越发混乱,之前的规则逐步崩坏,人与人之间的阶级差异不应该变小了吗?
旗袍女士哼笑,走到巷子尽头站住了:“你得知道,人心叵测,男友碎尸案不计其数。”
话里有话。
旗袍女士的妹妹死于爱情?
这和蛇鳞纹玫瑰背后的秘密有何关联?叼着书本的女士到底在哪?
难道旗袍女士是叼着书本的女士的姐姐?
夏安之头脑风暴。
旗袍女士以扇推门,道:“到地方了,自己请进吧。”
故作洒脱的阴阳怪气,又很心善的提示“男友碎尸案”,倒也可怜。
夏安之耷拉眼皮,右脚碰一下身前门槛。
她忽道:“姐姐的美甲很漂亮。”
姑娘声音清澈,一字一句不像刻意地阿谀奉承,说出口的时机有些突兀。
旗袍女士没有预料地翻转手腕,惊诧道:“谢谢,我也很喜欢。”
美甲指做了一只手,尖锐,灰粉色打底,画了一朵绿枝玫红玫瑰,以及几片白边花瓣。
亮晶晶,透着鬼怪身上本不应有的鲜活。
夏安之朝花瓣看过去,眼瞳毫无算计。
旗袍女士愣愣,盯视夏安之头也不回地踏过门槛,走进门另一边的“幸福里”。
“怎么身高也差不多?”旗袍女士絮语,关门地动作不由自主放轻些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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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夏安之踏进所谓的“鸡鸭店”,身后的木门从外微声落锁。
她毫不意外地凝神,立原地拔出骨刺。
通灵师法则第二条:若鬼怪执念无主动攻击意识,请以不变应万变,沟通调查为上,清理治愈为后。
某些条例,偶尔还是有用的。
夏安之耸耸沉重且酸疼的臂膀,仰视店内天花板上倒吊着的“钟摆”。
成排并列的“钟摆”为人头鹰嘴雀身的变异者,他们性别难辨,眼睛、喙处与前肢边缘生有金光闪闪的颗粒条纹。
他们的脚踝绑一条细长的银色锁链,倒吊在天花板的身躯和正常人类一样体积。
灯红酒绿中,“钟摆”左右摆动。
他们身前的长桌稳放一颗颗拳头大小,顶部发黑且欢快跳动的心脏。
“一克真心换一次998机会,亲爱的姑娘,要进来转转吗?”成百只钟摆变异者齐声高唱。
他们雌雄莫辨的嗓音带起歌剧唱腔,高高扬起的臂膀之下,长出一面面菱形镜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