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疴[破镜重圆](90)
她说完,没等应南嘉接话,一溜烟的跑了。
应南嘉目送她离开,稍一顿,坐在了徐锦方才的位置上。她刚在用电脑,为图方便,一头如瀑长发随手挽起,用只鲨鱼夹固定在脑后。时间一久,有几缕发丝松散落了下来,垂在脸颊边上,她手指勾起,将其别到耳后,手腕上蛇形手镯镶着的碎钻熠熠闪光。
“聊什么呢?”
“没什么。”李屹道,眸光定在她手腕上:“很适合你。”
“是吗?”应南嘉抬手晃了晃,撩起眼皮,问他:“好看吗?”
“好看。”
“那,是你预想中的样子吗?”
李屹目光微暗:“是。”
应南嘉散漫笑了笑,另只手掐住腕上的蛇镯漫不经心地来回转动把玩着,似乎是比较满意他的回答。
一时间,两人都没再说话,空气静默着,只有店里的背景音乐缓缓流淌着。今天是周内,没有live,店里放着一首生僻的法语歌,没听过,但旋律低沉柔和,像一首娓娓道来的老情歌。
李屹问:“为什么跟我切断了所有联系方式?”
应南嘉随口道:“在想一些事情。”
李屹又问:“想明白了吗?”
应南嘉歪着头,做出一副仍在思考的表情:“唔,还差一点。”她显然是故意的。
李屹被气笑,牙根咬了咬:“差什么?”
应南嘉却没回答他的问题。
她松手,指尖在桌面上轻点了点了:“喝一杯?”
李屹沉默几秒,说:“好。”
他们之间,向来都是他由着她。
但应南嘉话锋却一转,道:“可我不想在这里。”
李屹看不出她卖的什么关子。
他心绪还在因着方才徐锦那番话而动荡着,无法冷静下来思考研判。但也不重要。这些无关紧要的小事上,他愿意纵着她,哪怕她拿他耍着玩寻开心也无所谓。在应南嘉面前,他甘居下风。
他问:“你想去哪儿?”
应南嘉看着他,四目相对,她不闪不避,琥珀色的眼里沾染着笑意,压低声音,语调暧昧缱绻:“去我家?或者,你家?”
李屹眸光一暗,喉结向下滚动。
他沉着声道:“我家吧。”
……
夜里十点。
黑色的越野如离弦的箭一般飞驰过街道,最终驶进产业园旁边的一栋高级小区。
她说,去她那里,或者他这里。
李屹想也没想,掌心握住她的手腕,带着人回到了自己的地盘。
他像一只尚未被驯化的求偶期的野兽,具有牢固的领地意识,只有将伴侣放在自己的领地中,最好再沾染上自己的气味,带上自己的印记,他才会觉得无比安心。
第47章 三个问题。
浴缸放满热水, 氤氲出雾一般潮湿的热气。应南嘉洗了个澡,出来时,身上穿了一件新的白色吊带睡裙, 长度刚好到膝盖的位置,和她家里的是同一个品牌同一个材质。
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买的。
她走到客厅, 李屹正坐在沙发上看手机,面前的茶几中间摆着一瓶白葡萄酒和两只高脚杯。顶上的灯调成了昏暗的暖光,深沉夜色中一盏橙黄。听见动静,他回头往过看一眼,将手机随手扔到桌上。
“洗好了?”
“嗯。”应南嘉走近,一头长发半干未干, 湿漉漉搭在颈侧上,她抬手拿起酒瓶看了看,是玛歌白亭, 上回在她家喝得也是这款。她放下酒,淡淡点评道:“这款口感不错。”
“投其所好。”李屹毫不避讳,他注意到她犹在滴水的头发, 问:“我帮你吹头发?”
应南嘉拒绝:“我自己来,你先去洗漱吧。”
李屹不置可否, 他起身,走之前不忘提醒她一句:“吹风机洗手台底下。”
应南嘉摆了摆手。
……
很快, 浴室水声传来。
应南嘉取了吹风机, 站在镜前吹干了一头长发, 将吹风机放回原位,她自己也坐回了原位。
李屹还没洗好, 她索性用开瓶器取下了木塞,给自己先倒了一杯浅浅啜饮着。等快要见底的时候, 浴室门从里掀开,李屹穿着件黑色宽肩背心和浅灰色休闲长裤走了出来。背心是宽松款的,遮住了胸腹紧实的肌肉,只露出线条紧致遒劲的臂膀。
这些年他身形变化不大,强大恒久的自律让他当年所差无几,是应南嘉喜欢的那种该有的都有,但不会太突兀夸张的身材。尤其是套上衬衣和西装,身型高大流畅,肩宽腿长,然而一颗颗扯开纽扣,褪去阻碍,又是另一番好光景。
食色性也。
千年来亘古不变的真理。
不止对男人,女人亦是。
应南嘉垂眸,脸颊微烫着仰头喝下杯中最后一口酒。
李屹坐到她旁边,接过空杯,握着酒瓶重新添上,又给另一只空酒杯也倒上。澄明透亮的高脚玻璃杯在空中对撞,发出清脆一声响,他举杯饮尽,从始至终,黑眸中始终映着她的脸。
两人无话的浅浅对酌着,气氛静谧却并不尴尬。
相反,在昏黄的灯光底下,他们靠坐在同一张沙发底下,姿势慵懒惬意,中间只隔着窄一道缝隙,彼此身上的热意带着同款乌木沉香的沐浴露味道互相交织着,萦绕在空气中,为静夜添上几分旖旎暧昧。
应南嘉靠在沙发上,身体朝他一侧倾斜,发丝懒散地垂在身前,顺着胸前的曲线,一路蜿蜒至腰腹间。她貌似心情很不错的样子,晃晃杯中酒液,破天荒地主动提议:“只喝酒多没意思,玩个游戏吧。”
李屹:“好,玩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