误把上司发到朋友圈官宣以后(93)
所以非常干脆地离开了。
迟念今晚是有史以来喝最多的一次,她半躺在后座, 摇摇晃晃的好像在船里,就算后颈和腿弯被手臂揽起,也没能睁开眼睛。
身体短暂失重,世界陷入安静, 门锁打开的提示音后, 皮肤骤然一凉, 远航的小船终于平稳, 这样反倒晕了。
迟念哼哼两声, 难受地翻了个身,刚好把陈昼刚展开的被子搂进怀里。
同时,力竭的他也被这股力气带倒。
还是那张床, 醉酒的人却变成迟念,不过她可不像陈昼那样没有酒品, 只是老老实实地侧躺着,缓缓睁开眼。
四目相对, 空气里弥漫着浓重的麦芽味。
迟念很慢地眨眼,似乎在对焦,奈何酒精摄入超过临界点,不管她怎么努力,都看不清眼前人的脸。
既然看不清,那就摸一下。
她伸出手, 还没触到皮肤,手腕就被握住,然后自然被这股力气带走,原路返回,平放在身侧。
陈昼半直起身,公寓空调温度设置很低,虽然回家以后马上调高了,但得等一会儿才能升到她舒适的温度。
他轻轻拉过被角,盖到她肩膀。
“渴吗?”他问。
迟念摇头,这一摇不要紧,又眩晕了好几秒,她难受地哼了一声。
陈昼蹙眉,手下意识覆上她的额头,冰凉,潮汗,符合醉酒之后的身体反应,不渴不吐的话,睡一觉就好了。
他站在床边,调暗床头灯,又从柜子下面拿出一床备用夏凉被,准备去沙发睡。
还没出卧室,就听她拉长声调喊了一声陈昼。
他转身,见床上的人还是刚才的姿势,眼睛却直直地望向他,口齿不清地说:“我有好多话想问你。”
他却不动,声音很轻:“清醒之后再说。”
迟念暂时社畜附体,低声恳求:“清醒之后我就不敢了…”她整个晚上都云里雾里的,本以为恋情摆到台面上,一定闹得很不好看。
结果呢,好像真的谈了很多年似的,他更是欣然接受。
那他喜欢的女孩呢?还是…他喜欢的女孩就是她?
迟念是那种非得听到对方亲口说才信的人,见他还是没有过来的意思,声音变得急切:“你难道觉得我会像你一样喝醉之后乱亲人啊?”
陈昼本想放任不管,毕竟她看起来神志有些不清醒,就算说了,明天起来也不一定记得。
结果她提上次的事。
确实是自己理亏在先。
他把夏凉被放回原处,深吸一口气之后,走到床边坐下。
灯光昏黄,薄薄地照在她的脸上,和两颊的红混在一起,像一幅油画,给他一种不是真实存在的虚幻感。
待指尖触到不正常的燥热,他才惊觉,自己的手正覆在她的脸上。
迟念没有抗拒。
她沉浸在自己的心事里,闷闷地说:“你还没有表白。”
陈昼的手恋恋不舍地离开脸颊,伸进裤兜,取出那个准备已久的盒子。
迟念只觉得面熟,语气带着疑惑:“欸?这是…”
他唇角溢出一丝笑意,拿出手表,故意放慢速度,小心又轻柔地戴到她的手腕上,直视她的眼睛。
“现在可以叫你念念了吧。”
迟念接收到诚恳表白的信号,扬起手腕,在不甚明亮的灯光下打量,酒醉之后,连情绪都慢半拍。
“难道一直都是我?”
“是。”
“那为什么一直兜圈子啊?”
对此,他也很无奈,“我以为你很聪明。”
迟念蹙眉,为自己辩解,“因为我想做一个为上司分忧的好员工!”
“你是好员工。”他给予肯定,却话锋一转:“其实是因为你先撒谎…”
说的人想得到真实的答案,听的人却在解决完自己的问题之后,马上被胀痛的小腹夺去大部分注意力。
陈昼说完,静等她回答。迟念却笨拙地撑起上半身,环顾四周,略带羞赧地说:“我想去一下洗手间。”
“……”
算了。
陈昼伸手过去扶她,却被义正词严地拒绝了。
“不!我没喝多。”
这是喝醉之人必说的话,只要说了这话,就表示…真的醉了。
陈昼见她拒绝护送,只好告诉她洗手间方位,目送她的背影,直到洗手间的灯亮起,他才放心。
等迟念回来时,他已经躺在沙发上。
迟念虽然在心里反复告诉自己恋情从谣言变成事实,但是骨子里还是不能摆脱社畜本质,她的醉眼看到的不是男朋友躺沙发,而是上司。
脚步犹疑着,不肯往卧室走,到底转了个弯,“还是我睡沙发吧。”
陈昼这几天极累,体力用在游走饭局,精力用在应付合作伙伴,唯一的心事也在今晚圆满解决,身心同时放松,疲惫排山倒海涌来。
他半阖着眼,嗓音有些哑,“回去睡。”
“不太好吧…”她脚步踉跄。
“回卧室。”
“你害怕吗?”
陈昼一听这话,马上睁开眼,刚好看到迟念站在沙发边,双臂交叉护在胸前,谨慎地打量室内的装修。
她说的害怕和陈昼以为的害怕完全两码事。
迟念和何伶租的房子是一居室,碎花墙纸,布艺软装,屋子里放满了她们在商场里抓到的布娃娃。
一进屋,就被浓郁的少女心包裹。
而这里,是完全相反的冷色调。
目之所及,没有一件多余的物品。灰色系家电,黑色沙发,就连窗帘也是彻底遮光的,拉上之后,房间和外界隔绝,像远离地球的孤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