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可能,是因为他们之间,已经憋太久了,不管是情绪还是放纵的欲望。
那个挣脱了过去的家伙,在耳鬓厮磨了几分钟之后,就有些显形。
被吮吸的嘴唇变得又麻又痒,他动作缓慢深入,舌尖扫过她的牙齿,摩挲上颚,更麻更痒,带着压抑到极点后想要冲破禁锢的冲动。
温情升温,空气逐渐黏腻潮湿,安静得只能听到彼此的喘息。
“你……”涂芩在谢斋舲低头亲吻她脖颈的时候腾出空,拽他头发,“刚出院……”
“躺着休息了两个月而已。”谢斋舲抬头,湿漉漉的眼睛看着她,哑着嗓子跟她说,“我……很想你。”
她把他从阿鼻地狱拉出来,这两个月里,他把她的声音当成了信仰,那是他没有在那个灰色寒冷的仓库里消亡的唯一动力。
她贴着他的手臂跟他说的那些话,那些抱怨,那些不舍,那些具象的牵绊把他一点点拉回地面,他闭着眼睛都能勾勒出她眼睛的形状,闭眼的时候,眼尾会翘起,眼睫毛很长,走神发呆垂眸的时候,眼睫毛轻颤,会让人想吻她。
他记得她挺翘的鼻尖,其实很俏皮,她只会在很亲密的人面前笑着皱鼻子,那时候,她就会有些孩子气。
还有她比看起来更柔软的嘴唇,海棠花瓣一样的颜色,那是她最柔软的地方,藏在她组合起来以后看着会有些距离感的五官下面。
和她的人一样。
白天去剧组接她,她坐在杂物乱堆的棚里,戴着棒球帽面无表情地打字,身边助找她说话,她会转头,眼底会柔和一些,但仍然是有距离感的。
一如他们最开始的那几次见面,她虽然鲜活,但是并不好接近。
他一直记得年三十那天看到她的样子,雪光清冷,她穿着毛茸茸的衣服低着头在路上认真地蹦跳,那是只有她一个人的世界,那个世界虽然孤独,却仍然多彩。
他那时候就想着,这样的女孩,如果能靠近,能接触,该多好。
而现在,这女孩就在他怀里,因为他说想她而红了脸,笑着皱着鼻子,甜蜜又信赖的样子。
他再次吻了过去,这一次,温柔缱绻缠绵悱恻。
如果说他的前半生都在还刘景生当年送他父母去医院的恩情,哪怕他把他培养成了一个影子,但是他心底深处,其实是有愧的,对那个孩子。他想过,如果自己做陶学艺没有那么快,那孩子的压力是不是就没那么大,起码,不至于大到要离家出走。
所以,之后的还债都是惩罚。
而现在,他以为永无止境的惩罚和愧疚终于成为过去,他的后半生,有涂芩。
这念想是他只要涌起来一点点,就根本无法克制的美梦。
涂芩在他亲吻摩挲了快十分钟后,终于变得有些不耐烦,她又开始抬手拽他的头发。
谢斋舲无奈:“你这样拽十年,我后面可能就得考虑去植发了。”
声音非常性感沙哑,说出来的话却让涂芩忍不住想翻白眼。
他浪漫过敏。
真巧。
她也是。
“我不喜欢秃顶的。”她抱怨着,去脱谢斋舲的上衣。
夏天,两人都反应都藏不住,尤其是这个姿势,这个一开始涂芩只是觉得非常温馨的姿势,现在看起来,有点太方便了。
“所以我会去植发……”谢斋舲自己脱掉了上衣,露出了麦色肌肤。
涂芩看到那个疤痕的时候,脸上还带着残存的笑意。
那是个非常适合亲吻的疤痕,在胸口划过,左胸的地方尤其深,谢斋舲把自己领养的日期用结绳记事的方式绕着最狰狞的那一道疤痕纹了一圈。
这个纹身的初衷只是因为这个疤痕太丑,而他,那段时间频繁失眠噩梦,隐约觉得自己可能得想起什么毁灭什么,他必须做点什么来阻止,最终选择了这个纹身。
结绳记事,既像个咒语,也像条绳索,他纹身的时候,想的是既然永远无法逃脱,那么,就把自己锁在这里。
他万万没有想到有一天,这条压着他让他永远无法忘记过去的绳索会变成燎原的起点。
涂芩低头,非常轻柔地,用她柔软的唇畔亲吻了那个绳结。
因为纹身的凹凸,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伸出舌尖,舔了一下。
大概是因为食色性也。
之后,就失控了。
第一次,他甚至没有办法做太多的准备,只来得及戴上,再之后,很多事情,他都只能遵循本能。
第二次,游刃有余了一些,但是也只是有了一些。
欢愉在失控的顶点爆发,涂芩咬住了他的锁骨,那根绳结最尾端的地方。
第三次,他本来不想的。
涂芩第二天还要上班,他也刚出院。
可抱着涂芩去浴室洗澡的时候,涂芩迷迷糊糊哼哼唧唧的样子太招人,他问她还可不可以,她眯着眼睛舔他的绳结,像个妖精。
于是,他们在涂芩那个甜美的带着甜香的浴室里缓慢地,亲密地纠缠,做足了一切准备,这一次的欢愉顶点,像是夏日里的烟火,炙热绚烂。
“涂芩。”他汗湿的额头抵着涂芩的,声音喑哑动情,“我爱你。”
涂芩仰着脖子抓着他头发,声音也沙哑,却带着笑:“这种时候说这话一概都是假的。”
谢斋舲:“……”
“那等我们出差回来,去领证。”他决定不要和她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