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深未曾讲(112)
贺霂摇了摇头，心想夏予可能不喜欢可爱这个形容。
等贺霂跟进诊室关上门的时候，夏予已经坐下了。
“恢复得不错，这几天有没有什么不适感？”医生的头发已经花白了，不知道是因为操劳过度导致的，还是因为医术高明退休返聘了。
“没有。”夏予回答道。
医生点了点头，戴着老花镜看着电脑屏幕，他身后的医生助理操作着鼠标和键盘，在夏予的电子病历上敲字。
“嗯，可以多喝点骨头汤，石膏拆了后一周可以每天慢慢散步半个小时，让萎缩的肌肉恢复一下。”医生嘱咐道。
说着抬头看了眼贺霂，继续道：“家属如果有空，可以一起注意着点，走楼梯的时候慢一些，如果有什么问题及时过来。”
显然，他这个年纪的人没有认出贺霂是谁。
贺霂点了点头，而后微微弯下腰问道：“医生她这拆了石膏后会不会有什么后遗症？隔多久复查一次？会不会影响后面的生活？”
医生抬了抬鼻梁上的老花镜，摸了摸有些光秃的头顶，道：“家属你一下子问这么多问题，我都不知道怎么回答了。”
“不是家属。”此时夏予轻声插话。
医生看着夏予和贺霂就像看自己的孙女孙女婿，一脸了然道：“哦那就是情侣嘛，现在年轻人都晚婚，我懂我懂。”
没等夏予再说话，他又紧接着对贺霂说：“年纪轻轻骨个折好得很快的，这几个月不要去做容易摔倒的事，像是滑雪、玩滑板那些，之后腿如果不痛，那就不要再来了。”
“好的，谢谢医生。”夏予点了点头，再度澄清，“我们不是情侣。”
“哦，在吵架是吧？懂了懂了。”医生依旧顽固地认为他俩是一对。
“不......”
夏予还没来得及说什么，贺霂就搀着她站了起来，要往外走：“医生我们先走了啊，谢谢您。”
等合上了门，站在门口，夏予伸手不轻不重地锤了下他的手臂，道：“贺霂，你在乱说什么啊？”
“哎呀，也不算乱说吧。”贺霂故作无辜，理直气壮道，“我们确实是情侣过呀。”
“但现在不是。”夏予反驳道。
“好好好，不是不是，是我在追你。”贺霂点点头，一脸好脾气道。
看着这张脸，夏予说不出什么重话：“你......”
即使戴着口罩也能看出贺霂笑弯了眼。
贺霂还想再逗逗夏予，但手机响了，显示是他妈妈，他抬头对夏予说：“我接个电话。”
他没有避着夏予，直接接起了电话。
“儿子，老爷子进医院了，你尽快回来一趟吧。”贺母开口第一句就直击主题。
贺霂捏着手机的手一顿，颤着声问：“爷爷他怎么了？”
“说是不太好了，所有人现在都守在医院里。”贺母回答道。
在电话里她没有说太多，沉默的期间只余下手机听筒里传出的细微电流声。
所有人都在医院，说明了是很严重的问题，否则那些旁支不会收到消息。
“我马上回去。”贺霂说完就挂了电话。
夏予扯了扯他的袖子，问道：“怎么了？”
贺霂的神情突然变得严肃，夏予能感觉到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家里出了点事情，我得回北京一趟，我先送你回去。”
一路上贺霂都没有说话，和来时的状态截然不同，但夏予觉得自己没有什么立场去问太多，只得一路保持沉默。
“我自己上去就行，你忙你的事情。”夏予合上车门，隔着车窗对贺霂说。
他点了点头，道：“照顾好自己，我直接去机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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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哪里的医院，都充斥着消毒水味，一踏入就知道到了哪里。
在云城医院时，阳光尚还刺眼。而贺霂到北京的医院时，月亮已高悬在黑夜中。
VIP病房楼的优点是不需要排队等电梯，贺霂畅通无阻地到了顶层病房。
病房外的家属区里只有正在和贺父贺母交谈的几位医生。
是院长和主治医师。
“爷爷他怎么样了？”贺霂问道。
“医生说脱离危险了，下午的时候醒来过，现在已经睡下了，清醒的时候还一直念叨着你。”贺父说道。
贺父身上还穿着西服，是从某个峰会上赶来的。
“这次真是吓了我们一跳，张姨说她早上以为老爷子是看报纸看睡着了，等到了吃药时间发现叫不醒，才赶紧送来了医院。”贺母拉着他的手坐下，轻声说道。
“爸妈你们先回去吧，我在这陪着就行，这样爷爷醒来第一个就能看到我。”贺霂吐出一口浊气，卸下紧绷着的精神。
贺父站了起来，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这里有医生、护士、护工，你留在这守着没有用，我们都回去吧，明天早点来。”
“贺先生、贺太太，你们放心，我们团队会二十四小时关注贺老先生的状态。”院长站起身承诺道，一路送他们走到了电梯前。
贺父贺母常住的别墅离医院很近，贺霂也跟着回去了，上次回去还是过年时。
别墅区的缺点是夜里寂静无声，透过窗户看不到除了路灯外的一丝光亮。
对于贺霂来说，在哪其实没有区别，反正他今夜都睡不着。
次日清晨，贺霂眨了眨泛着红血丝的眼，握着杯子走进厨房料理台翻找咖啡豆。
太久没回来，他忘了，除了他没人喝咖啡，家里已经很久没有购入咖啡豆了，柜子里只有各种各样的茶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