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深未曾讲(49)
在众人注视下,夏予才低头轻抿了口,入口是甜丝丝的味道,在舌尖上停留片刻酒香便会四溢,是让人很舒服的口感。
“好喝吧!”富贵叔拍着胸脯保证这酒醉不了人,是用家里大米酿的,安全又健康。
夏予点点头,见状富贵叔又说:“我看好些年轻人喜欢把小汤圆、水果加进来,你们等会儿结束跟我回去拿几壶回去,让宝娟婶给你们好好做几道甜汤吃。”
年轻人最敌不过长辈的关切和热情,工作还没结束,就被富贵叔大包小包塞满了车子后备箱。
“我再补一下这段空镜就行了,你们可以先把后面的器材收一收。”贺霂扛着相机说道。
农场的风光和城区不一样,能近距离接触平常只有坐车才能看到的麦田,四周还有放置不同动物的养殖棚,因为地广人稀,空气质量好,动物粪便的气味在周边几乎都闻不到,既原生态又适合近距离体验,县里文旅局打算把这里开辟出亲子体验项目。
夏予点点头,和祝与安分头捡地上乱七八糟的电线,夏予蹲在地上卷线时手机响了,是宝娟婶的电话。
她站起身时,感觉有些晕乎乎的,果然她还是不适合喝酒,不管酒精度数如何,她都是一杯倒的酒量。
“宝娟婶,有什么事吗?”夏予一手提着电线,一手拿着手机,穿过这一地零落的设备。
宝娟婶语气很急促:“大饼好像生病了,喊它吃饭也不吃,病恹恹地躺在窝里不肯动。”
昨天还活蹦乱跳的,今天早上也没什么异常,怎么才几个小时过去就病了?
夏予有些着急,加上脑袋晕乎乎的,一时间不知道正确的反应是什么,该怎么处理这个事。
她越是着急,脚步便越是混乱,试图迈过收纳一半的三脚架时,没落好脚,一下子栽倒在地,膝盖先落地,而后是拿着手机的那只手。
夏予脑子本来就乱,摔在地上也没想起来叫一声,还是贺霂和祝与安听到重物落地的声音,回过头才看到她摔了。
贺霂正在通过显示屏检查拍摄内容,听到声响回过头就看到夏予跪坐在地上,血正从伤口里渗出,而受伤的那人还愣愣地没反应。吓得他把设备放在地上就大步冲了过去。
“你哪里痛?”贺霂紧张地问,夏予手上膝盖上都有伤口,不知道有没有伤到骨头,他手都不知道该往哪碰了。
夏予大脑皮层似乎现在才感觉到痛意,皱着眉说:“都挺痛的。”
见到血越渗越多,她才感觉到大事不妙,上一次流这么多血,还是大学跑五十米的时候鞋带没绑好,在终点前觉得自己鞋子快掉了,强行放缓速度导致脚滑倒在跑道上,这让她对体测产生了恐惧。
祝与安吓得说不出完整的话:“这...这...那...我...”
“你先把这里收一收,能带回去的带回去,带不回去的让富贵叔先帮忙看一下。”贺霂异常冷静地嘱咐祝与安,而后又对夏予说:“我带你去这里卫生所检查一下。”
贺霂的一手绕过夏予的腿弯,一手放在她肩胛骨下,打横将夏予抱起。
夏予在贺霂怀中抬头,看着他焦急地说:“宝娟婶说大饼病了!”
“我收拾完这里马上回去带她去宠物医院!”祝与安说道。现在最着急的应该是夏予的伤,其他都先放在一边。
贺霂鼓起的肌肉和挺拔的身子给了夏予一种莫名的安全感,因为被抱得很平稳,加上酒精作祟,她开始昏昏欲睡,连痛觉都变淡了。
看着夏予眼皮越来越张不开,把贺霂吓一跳,焦急地说:“夏予,你别睡!马上到了。”
许是贺霂过于紧张,声音都不自觉地放大了,音量正巧把夏予惊醒,她觉得自己没那么严重,弱弱地说:“我没事...就是有点困。”
她说话时的气息都没平时那么足了,贺霂的紧张感又增加了一些,原本十分钟的步行路程,他连走带跑六分钟就到了。
“她...她没事吧!”贺霂坐在卫生所的病床旁边,比夏予还着急。
医生见夏予一身血依旧很冷静,在关节处摁压几下后,说:“骨头没事,擦伤流血看着比较吓人而已。”
“那需要在这观察观察吗?”
医生瞥了他一眼,继续在纸上写字,淡淡地说:“不要浪费我们这里床位了,没什么大事,这几天别沾水、多给伤口透气,就行了。”
“我见过被牛撞伤腰的,被镰刀割伤腿的,从树上掉下来的,人家包扎包扎第二天就下地了,年轻人不要太娇气。”
贺霂这才松了口气,他回头看夏予时,才发现她脸颊上已经浮上淡淡的红晕,她是真不能喝酒啊。
“嗯...不娇气。”夏予被说得有些不好意思,“可以给我开点解酒药吗?”
“少吃药,多喝水。”医生毫不犹豫地拒绝,说着拿起手边完全浸满碘伏的的棉球,“有点痛,忍忍。”
比起碘伏在残缺的皮肤上的刺痛感,夏予觉得贺霂灼热的视线才让她感到焦灼,每次酒后都会碰到让人尴尬的局面,上次是突然的吻,这次是公共场合的摔倒出丑。
伤口处理好后,贺霂甚至还打算把夏予抱回停车点,被她拒绝,只得搀着她慢慢往回走。
今天运气不好穿了条破洞牛仔裤,破洞部分的皮肤毫无阻隔地和石子地接触、摩擦,不过正是这样的穿着适合给伤口透气,不至于需要提着裤子袖子,在路人高回头率的注视下走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