撩兄入怀(175)+番外
苟延残喘这些年,镇北侯心中有愧,否则也不会轻易就受到高统领要挟。
先帝朝时,镇北侯也曾陷入党派之争,是先太子力排众议,还他清白。
可临了先太子倒台,镇北侯贪生怕死,不仅不敢为他说半句话,也与亲友旧故、家中子侄交代过,绝不可为先太子求情,害了自身性命。
答应他的请求后,谢望转身离去,垂垂老矣的镇北侯抢走卫士别在腰间的短刀自刎而亡。
不过两三日光景,刺杀一事就此终结,对于这个结果圣上自然是很不满意,命人对镇北侯鞭尸肢解,挫骨扬灰也难解心头之恨,念其战功赫赫,族中男丁尽数流放,女眷全部充入教坊司。
又让人将戴韶云的尸首拿去喂狗,甚至刨了戴家祖坟三代,严查当年抄没戴家之人,为何会有漏网之鱼。
此事还牵连到持盈公主御下不严,可公主到底无辜,圣上仅仅是小惩大诫,罚俸三月。
这等不痛不痒的处罚,持盈面上毕恭毕敬地认罪受罚,实际上并不放在心上。
毕竟她生辰那日,圣上送的礼,不说远远超过三个月的俸禄了,三年都不止了。
只是有人故意破坏她的生辰宴,她心里还是不大痛快。
刺客和同伙被谢望缉拿后,圣上没有久留,余下的宾客心有戚戚,即便是抹不开脸面先行离去,却也兴致缺缺,宴席热闹不起来后,没多久便散了。
群玉也随着圣上一并入了宫,持盈心里就更不痛快了,她心中满腹疑虑,好奇群玉究竟和谢望是什么关系。
一时间没人告知她答案,反而得知镇远候竟然替先太子鸣不平,这才设计刺杀这一出。
圣上当年谋权篡位并不光彩,可历史向来是胜利者书写的,拥护他的人自然会颠倒黑白篡改历史。
持盈即便是再迟钝,可到底出身皇家,即便是知道真相,也只是三缄其口,更不许底下人妄加议论。
可想到镇北侯家的待嫁闺中的两位小娘子,到底是唏嘘不已。
群玉得知此事时,还在景阳宫养病,说是养病但她的失忆之症,只是凭空杜撰,又因为用了德叔让人从妙春堂配来的药丸,太医为她诊脉,只能查出脑中瘀血积压,脉沉而涩,病症难消。
景阳宫是持盈旧时居所,故而进出如鱼得水,很是自在。
“说来钟毓也是可惜,好不容易等到未婚夫出孝期,不日就能出阁了,却因为镇北侯,婚事不了了之。”
持盈幼时和钟毓不大对付,如今同为女儿家,难免感慨她的不易。
“入了教坊司,也不知可有人相护。”
群玉语气淡淡,想着刺杀之事或许没有这么简单。
镇北侯一族就此陨落,与霍家当年何其相像。
“哎呀,这件事阿玉就不要担心了,兴许钟毓那位未婚夫会赎她做妾也犹未可知呢?”
持盈一派天真,说出口的话却难免让人觉得残忍,可这并非是她的错。
群玉是懂得感恩之人,如今她能全须全尾的凭借持盈见到圣上,已经很是知足了,没道理忘恩负义。
踌躇一二,群玉到底是开口,“阿盈,若是钟毓未婚夫没有出面,你可否帮忙搭救一二,钱财这些我出,只需要让钟家女眷有个栖身之所。”
“可以是可以,不过等我问问二哥好吗?”
若是单凭她和钟毓的交情,持盈是不大愿意惹祸上身的,父皇才发落镇北侯府,她这样做岂不就是打他的脸。
群玉也知道自己有些强人所难,不大好意思道:“自是可以。”
好半晌持盈终于想起自己的来意,“老实交代,你和谢望究竟是怎么有一回事?”
就知道她今日入宫目的并不单纯,群玉抿了抿唇,很有些做贼心虚,“可、可以先不说嘛?”
瞧她这个表情,持盈凤眸微眯,便知道果然有事,“那你打算什么时候说。”
“再等等,时候未到。”
群玉手心里捏着一把汗,生怕持盈打破砂锅问到底,非要她说实话。
圣上如今派人在查她的底细,若是她先从持盈这里漏了风声,岂不是犯了欺君之罪。
持盈撇了撇嘴,虽然不大高兴,但很是有分寸,没有再追问。
每个人都藏有秘密,更何况持盈出身于皇家,自然懂得有些事情守口如瓶的道理。
神策军中有一支暗卫,早些年姜腾始终没法深入其中,可自从父亲死后,神策军中派系分崩离析,这支暗卫眼见着一家独大,其余郎将在姜腾暗中撺掇下,暗卫统领突发恶疾,不日病逝。
姜腾顺理成章接管这支暗卫,接到的第一道诏令,便是查明群玉这些年的踪迹。
事关群玉,姜腾不敢擅专,消息又递到了谢望那里。
果然,他一早就有所准备,将卷宗递给姜腾。
倒是事无巨细的为她编纂好来历,当年那场大火,群玉被侯府忠仆所救,谁知被孟淑妃带走,想以此挟令侯夫人萧韵为她所用。
萧韵得知女儿还活着,便开始想发设法打听女儿的下落,不惜花重金收买孟淑妃身边人,将女儿送还给侯府。
只是不知这中间出了怎样的纰漏,或许是孟淑妃察觉了,想要除掉群玉,亦或是那人大发善心,将群玉送到了孟家寄养。
孟家老夫人对于凭空多来的小娘子,尽管不知道她的身世,但隐约猜到来历,唯恐孟淑妃发觉后对她下手,便将人送到梧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