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卧关山(340)
后来就在朔州军镇流传开了。每年新年设宴,母亲独创的大锅脍也算一道大菜,在边地流传甚广。
“树挪死,人挪活。”谢明裳点了点舆图上圈起的京城位置,“再回去看看。”
逐日逐月,总会
有点变化的。
哪怕变化再细微,一点一滴,日积月累,总能把笼罩那片天地的细密如牛毛的天罗地网撕开几分。
上一代的悲剧,不会在这片大地反复轮回。
边关投身军伍的男儿,不再枉死。
母亲临终前的眼泪和痛苦,不在另一个女子的面上浮现。
爹爹谢崇山这般的英雄,能够安然老死在家里。
挽风把她送出关外,独自回返。她如愿四处畅快行走,在草木生发的春日草原上纵马飞驰,在月下对着雪峰起舞,在沙尘暴里拖拽骆驼。
她想念他了。
中原春日,也有草木生发的山野。
她不想他独自回返面对风雨,她想和他站在一处。
——
四月暮春,京城天气燥暖,人人换上轻而薄的春衫。
凌晨时分,启明星升上东方,薄雾笼罩四野。
京城南门缓缓开启。
薄雾远处的官道上,逐渐出现一行身影。为首的人骑着马儿,身后跟一大列骆驼。
红白相间的马儿几乎被灰泥淹成了灰马儿,马上小娘子依旧穿着西北山地的皮坎肩,风尘仆仆,行囊也一片灰扑扑,自远处缓行而来。
一匹高大黑马静静地停在城门下。城楼火把明亮,映出马背上的男子冷峻的眉眼。浓黑的眉峰罕见舒展开来,眼神灼亮如烈火。
眼见着薄雾当中的小娘子察觉了城下动静,开始快马急奔,边跑马边冲城门下的方向猛挥手,萧挽风无声地细微笑了下,拨马往前迎接。
那边谢明裳已经飞奔过来。
不知她何时踩蹬下马的,赶路赶得灰扑扑的小娘子,猛地掀开风帽,眉眼娇艳如三月枝头盛放的花儿,眼神熠熠光彩,满是喜悦,仿佛一团明亮火焰扑了上来。
“挽风!”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