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美人的恶犬(80)
后悔么。
闻昭抬头望天。
今夜乌云暗涌,早就看不到星星了,又谈什么后悔。
.
帐篷内,慕洵澜连外套都没脱,就那么靠着熟睡的斯年躺下,贴在他小小的背脊上,无声的流泪。
好像除了上次分手,已经没有再这么难过过了。
这种感觉慕洵澜不知道怎么形容,但他已经连争辩的力气都没有了。
真的假的,爱与不爱,都不重要了。
最后的时间,能陪好斯年,他就已经满足了。
揣着重重心事,慕洵澜闭着眼睛,怎么都无法入睡,到最后他缓缓坐了起来,微微动了动压僵的胳膊,然后从水壶里倒了一盖子热水。
氤氲的热气儿冒出来,干涩的唇瓣接触到热水,这才好受了不少。
正当他准备躺下的时候,帐篷外边突然传来一道冷漠的声音:“出来聊聊,我知道你没睡。”
“没必要,早点休息吧闻总。”
慕洵澜不明白这样做到底有什么意义,每次聊完,他们都会被对方伤得更深。
闻昭淡淡威胁:“如果你不希望你儿子被吵醒的话。”
这招虽旧,但是实在好用。
慕洵澜就算豁出去,都做不到在斯年面前丢掉最后一点体面——那是他作为一位父亲的尊严。
他有点麻木,静坐了两分钟之后,拍拍脑袋,缓缓从睡袋里起身,往肩上搭了条毯子就拉开门帘出去。
闻昭穿着一件黑色的冲锋衣,衣领拉得很高,近乎遮住了他大半张脸。
那双漆黑的眸子在夜里闪烁着代表掠夺者的光芒。
见慕洵澜出来,清瘦的身影在风中凌乱。
他只是看了一眼,就转过身去:“去隔壁帐篷说。”
他走在前面,慕洵澜沉默着跟上,幽暗很快就吞噬掉他身上最后的一抹亮色。
闻昭拉好门帘的拉链,帐篷里也没开灯,简陋的家具透着寒意,还挺冷的。
慕洵澜喉咙很痒,他没忍住,小声咳嗽几下。
“过来坐。”闻昭大概视力很好,这样的环境也能一定程度的看清。
可慕洵澜不行。
那十天的长期哭泣,让他的眼睛坏得很厉害,近乎夜晚没有光就是一点都不可以视物。
“我不想过去。”慕洵澜声音很轻:“就这么说。”
“真傻宝贝。”闻昭伸手紧紧扣住了慕洵澜的掌心,很凉,好像怎么都暖不起来。
“真觉得我叫你过来是想聊天吗。”他的指尖顺着胳膊往上滑,仅仅是一点力道,就让慕洵澜一个趔趄,扑到了他身上。
“今天的事儿咱们扯平了,都有错。”闻昭把他抱在怀里,温柔地说:“好好让我看看刚刚伤到没有。”
“下次别气我了宝贝。”闻昭亲亲他的眼皮:“为了这么个男的气我,不值当。”
慕洵澜说不出来心里什么感觉,就好像,五脏六腑都掉进了冰窟窿里。
他怎么可以做到出口了那么伤人的话之后,又可以马上轻描淡写的翻篇。
“完了吗。”慕洵澜偏过头去,躲掉那一下亲吻。
“什么。”闻昭的手已经开始不老实了。
“既然说完了,那我回去了。”他推开闻昭,起身,摸索着在黑暗里前进。
“怎么。”闻昭语气蓦地一暗:“还跟我置气?”
“就因为我那打了那个男的,又故意说了几句话气他?”
慕洵澜不应,争辩没有任何意义。
空气静谧到可怕,闻昭的脸阴沉得可怖,可惜黑暗笼罩,除了气氛的陡转直下,什么都无法感知。
“宝贝,我还没跟你算账被那个男的碰了几下,已经很大度了。”
“碰了好多下。”慕洵澜平静陈述:“要像打他一样打我吗。”
“哪敢。”闻昭危险一笑,舌尖细细品过这几个字:“舍不得动你一根头发丝。”
“但是。“他突然话锋直下,眼神暗得像狼:“我得把你弄干净。”
估摸是因为黑暗,慕洵澜其实走得距离没有想象中的远,闻昭只是长臂一捞,两个人就一起倒进了厚厚的软垫里。
“你身上都是他的味道,”闻昭惩罚性咬咬他的唇瓣,“我受不了。”
大片肌肤暴露在冷空气中时,慕洵澜万念俱灰,连挣扎的念头都没有。
挣扎又有什么用,闻昭能有一百种方法逼他妥协就范。
“要弄就快点,我得回去陪孩子。”慕洵澜眼睛一闭,不管不顾了,反正最后的结果都不会有任何改变。
他这副看什么都淡淡的模样,搞得闻昭心里莫名憋出来一股很重的火气。
凭什么,凭什么一直以来为了这段感情发疯的都是他?凭什么慕洵澜他能淡然得像置之度外一样?
闻昭心里那点阴暗的破坏欲在胸腔横冲直撞着,到最后突破理智,直接完全侵占他的大脑。
他现在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想狠狠地弄碎身下的人,让他满身都是自己的气味,痛苦和欢愉也都是因为他……
那些期待中的温柔前奏被尽数泯灭,闻昭只剩下了最原始的本能。
他很粗/暴。
慕洵澜痛得满头大汗,脸色苍白得像纸。
但就算如此,他还是死死咬住自己的胳膊,不愿意出声。
“宝贝、宝贝…你终于是我的了…”闻昭近乎痴迷得喃喃,索取得也更加强势。
可无人回应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