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佩里浮来的雄虫(192)
其实他还挺担心雄虫现在的心里状态,虽然他的雄主平时很稳重,但是兰彻永远记得沃斯才21岁不到,刚刚成年呢。
他怕雄虫自己钻牛角尖。
“他怎么什么都告诉你了。”雄虫有些泄气。
“那天和穆起在六殿下宫殿周围打了一架,他可能那时候就认出我了,但我没认出他。”
“精神域没反应?”兰彻忍不住问道。
沃斯想了想:“应该是当时处于攻击状态,我把那种感应给忽略了。”他有些懊恼。
“后来等六殿下让我过去的时候,穆起已经什么都交代了,他和雌父的精神枷锁,来主星的缘由。”沃斯把这些对着兰彻讲了讲。
虽然这件事已经过去一段时间,可很明显沃斯还没有接受好,眼里有一丝不明显的迷茫。
“看来是你那天觉醒时动静太大,穆部长在那边感受到了。”兰彻说道。
沃斯轻轻地“嗯”了一声。
看着雄虫脸上柔软的弧度,兰彻温柔地垂下眼:“你不喜欢他?”
沃斯沉默了一会儿。干涩地开口:“我不知道。”
“阿忒亚曾经是我唯一的雌父,可他突然被抓走,我那么突兀地觉醒,又遇到遭受那么多磨难的亲雌父,现在又冒出来一个人类父亲......”
雄虫茫然地看着雌君:“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过去的事他不了解,未来的一切他没把握。
可两方都期望着他兴高采烈地接受这一切,沃斯沉默地咽下疑惑和不快。
他像一头被牵着鼻子走的羔羊,可能这些都不是坏事,但他向来不喜欢失去主动权。
只有兰彻,兰彻明确地爱他,包容他。
他的雌君将他圈在身后保护,却又明明白白地由着他四处奔跑成长。
我属于他,他属于我。
这是最令沃斯安心的关系,只有对着兰彻,那些软弱和疑惑他才能宣之于口。
“你想接受。”军雌温柔地看着他,“但你想弄清楚一切之后再接受,是吗?”
雄虫苍白的脸渐渐缓和过来,轻轻地点了点头。
“沃斯。”兰彻忍不住轻叹一声,小雄虫太沉稳了。
曾经在废星,这是他独自生活下去的依仗,但来到群居的社会,面对这么多复杂的事情,才21岁的小崽子会把自己憋坏的。
再坚固的小船也会超载。
“你的雌父应该也快醒了,我叫莱文去查之前的资料,第一军校的档案库应该还有你雌父的信息。”军雌一点一点缓慢地说着。
“你休息日去问问穆起和雌父,问不出来的我们再查,总会弄清楚的。”
雌虫渊海般的眼睛温柔而又和缓,沃斯忍不住有些沉溺其中。
“好。”他喃喃地应道。
好想兰彻。
沃斯无比明确地意识到,眼前不过是一个投影,他的雌君还在百万光年之外。
心口一阵无力地紧缩,指尖紧紧地攥在一起。
雄虫面上乖巧依恋地看着雌虫,纯黑的眸子一派安然:“我整理了花圃,给你看看。”他乐于给雌君展示自己纯粹的一面。
兰彻看着雄虫垂落在脖颈的黑发,无端地背后汗毛乍起。
他顿时眯了眯眼。
“真漂亮。”军雌毫不吝啬地夸奖道。
金黄色的向日葵在灯光下显得热烈而柔美,走在其中的雄虫更是颜色甚过浪漫的鲜花。
他们依依不舍地聊了几个小时,直到这次通讯时长接近于零,在昏色的卧室里,雄虫清俊的脸定格在最后一秒。
投影戛然而止,军雌坐在桌前静静地看着自己手腕上的镯子,半晌,拿起手环给莱文拨了过去。
“看好沃斯,别让他出危险。”
“你这话说的,你雄主一个打十个你不知道?”莱文迷迷糊糊地坐起身。
耶则不满地起身摸上他小腹,习惯性地喂养着小蛋。
“我怕他想干票大的。”兰彻转着手腕上的镯子,“你注意着点穆起的行动,那家伙直愣愣地,容易和沃斯一起搞事情。”
“什么意思?”莱文一下给清醒了,“沃斯阁下也准备去当星盗了?”
“那倒不至于,我是怕他会来找我,你不知道他刚才那眼珠子滴溜溜转的样子,我是真害怕。”
“......不至于吧,你才离开没多久啊。”
兰彻十指轻点着桌子:“他可刚觉醒没多久,听说过成年依赖吗?”
莱文沉默下来。
“......好,我让叔父平时多注意着点儿。”至于穆起......
“穆起应该没有那么大的星舰吧?”他有些迟疑道。
“那可不好说,”耶则打了个大大的哈欠,“他那几十个资源星可是真实存在的,一艘超远程星舰不是买不起。”
事实上照耶则自己的想法,既然穆起坚持不懈找了伊戈尔那么多年,这种规模的星舰他早该有了,不然怎么可能去那么多犄角旮旯的地方?
要知道有些星球地位置都在联盟疆域的最边缘了。
兰彻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他挂断通讯来到控制室,调出实验室的结果仔细地看着。
模拟的磁流网络对于观看者的精神力有一定的要求,必须要达到最好超过网络的精度才能从中看出猫腻。
一个个虫洞位置早已被标出,这都是兰彻之前就找出来的。
想着这些位置的规律,他总是感觉有哪里不太对劲。
虫洞内部的路径是这样没错,依照三维图来航行的确是这样的结果。
军雌陡然眸光一顿。
然而维因族的视野和鸟类是一样的!
他迅速地将磁流网络备份出来,然后将其展开又按照维因族的特性进行折叠,杂乱无章的虫洞位置逐渐显现出规律的特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