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了安全地带，爆炸的余波怎么也追不到这里，附近也没有高级丧尸时，司月停下车，目视前方，面无表情地掏出枪，枪口抵在唐其深的太阳穴上。

唐其深好似预料到了一般，笑了下举起双手，眼眸弯弯地看向她，“我冤枉啊。”

“冤枉你个大头鬼。”司月又抵进了些，向来冷静无波的眼眸难得地蕴出熊熊怒火，“我那么多防御罩都报废了，你赔得起？”

唐其深挑了下眉，“我以为你会说自己差点死在爆炸里？”

司月：“你死了我都死不了。”

她冷静了些，狂躁的心跳渐渐恢复正常，手却没收回，依然掌控着对方的生命。

“我觉得，我们可以开诚布公地谈一谈了。”司月淡淡道。

唐其深：“我也很想和你谈，但是我想先说个别的事。”

司月没说话，眼睛看着他，示意他快说。

唐其深指着前方，后方，又觉得麻烦，干脆囫囵个画个圈，“现在这些地方都有丧尸往这边来，我建议我们还是快跑。”

司月打开探测器，果然，警报声开始连绵不断，红点闪烁连成一片，地图上一片红光，甚是壮观。司月一时有点不知道从哪个方向跑。

哪里都是一样的红。

司月没多犹豫，既然哪里都一样，那么随便选个方向好了。

“为什么没有晶核会爆炸？”司月还不忘审讯某人。

唐其深摊手，“这我真不知道。但我有点猜测，你不觉得很像一种进化吗？”

“进化？”司月反问。

唐其深：“丧尸有不同的进化方向，有进化智慧的、有异能的、有力量强大的，这可能是他们进化出的一种防御机制——或者说拉下水机制。”

司月有点懂了。

因为人类杀死丧尸之后，马上进行的后续举动就是砸脑袋、挖晶核，没有例外。所以丧尸的进化就针对这种举动，他们藏匿起了自己的晶核，当被人打倒后，“脑袋”成了他们的触发机关，有人动了，就会进行爆炸，将杀死丧尸的人类也带走。

确实顺理成章，但还是让人难以置信。

司月说：“丧尸如果是自然进化，那可以直接当选进化里程碑了。”

唐其深笑了笑：“人类进化的异能也不遑多让。”

司月摇摇头，人类进化的异能哪有丧尸进化的牛，速度简直飞起。这种进化一出，人类方肯定死伤惨重。

“小意，发消息给裴怡然和秦向琳，把丧尸的新进化告知所有人！”

她安排好了这边，又看向了没事人一样的唐其深，眼神晦暗难明，“这是你的杰作吧？唐其深？还是换个称呼。任务者？”

唐其深默然回视，明白司月是不想装了，想直接将系统放在台面上聊。

他说不清现下是什么滋味。

本来自己计划的确实很好，摆烂划水，故意倒扣积分，然后故意走到司月的眼皮子底下，给自己一个痛快的失败，好赶快脱出，走向下一个惩罚世界，或者被直接回收。

也算解脱。

但面对一片坦途、资源丰富、胜利近在眼前、还能轻而易举杀掉自己的另一任务者。

她周旋于所有势力之间，公平地对待所有人，每天都可以悠闲地度过，笑容是她最不吝啬的东西。在自己混进最底层的街道巷子，满耳都是对对方的赞誉、向往、疯狂地崇敬。人们趋之若鹜地向往太阳，自己忍受阴暗、灼痛和失败。

现在他终于要走到终点，看着司月冷淡地质问自己，要他说清楚自己的卑劣立场，解释这一切。然后呢，然后作为正义的使者，必须将“反派”杀掉，一劳永逸。

虽然是他想要的、但是心脏一时不愉，骤然收缩，麻麻的一片。这一瞬间的复杂心绪，甚至延伸到了自己的过去、未来，让他一时难言。

唐其深一时无话，就那么无波无澜地看着司月。

司月见他不说话，微微蹙眉，“真是你干的？”

唐其深回过神，叹了口气，“不是。”

司月想了想对方的行为，确实不太像。“所以，你到底……”

话还未说完，丧尸的吼声隐隐约约传来，司月猛地一打方向盘，换了方向。但没用，四面八方都有了吼声，肉眼可见的黑压压一片，像乌黑的云一般滚滚而来，气势迫人。

司月将其他的都放在一边，专心先对付眼前的丧尸潮。

她伸手按了一连串的按钮，装甲车的车顶、两翼，武器的发射口徐徐探头，硬质的铠甲防御浮现出来。

司月不再坐以待毙，等着被四面八方的丧尸包饺子，直冲前方而去，大炮、火\箭\弹发射塔、冲锋枪瞬间出膛，炸成连天响。

这些武器都是她改良过的，看着是普通的热武器，但弹头都带有净化异能，等炮弹落进丧尸堆里，连着净化异能一起炸开，最大限度地笼罩每一个丧尸，杀伤力指数级增加，一时之间血肉横飞。

司月将一个大锤子递给唐其深，“你去试试，被净化异能沾上的丧尸还会不会爆炸。”

唐其深：“我没有瞬移，你去，我开车。”

司月想了一瞬，反正这么两秒对方也抢不走自己的车，便就这样同意了，“你控制一下方向盘即可。”

说着，便抡大锤瞬移进前方的丧尸堆里，敲开两个脑壳后瞬间瞬移回车上。

“嘶！”她撞上了对方的小臂。

“啊！”唐其深的小臂撞上了方向盘。

本来司月还想说点什么，但很明显，还是对方更痛，于是她闭上了嘴，若无其事地看向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