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同人)[网王]蝴蝶风暴(117)
怪异与恐惧令人们都回到了家里,连窗帘都禁闭,瑟瑟发抖,诅咒着身边的一切:“不,这是神的旨意!”
第68章 蝴蝶风暴NO.6-11
蝴蝶风暴NO.6-11
“我有时,会模糊海与冰的界限。”女孩出神地望着眼前的大海。
二月的孤岛深海,与乍暖回春的天气无关。临着海面的天空下涌动着半透明的结晶体,连绵成片,巨大成网,风浪与流冰融合,因为散射成蓝的光线过于遥远而深邃而浓结成漆黑的墨水,沉静地流往灰白的地平线。
“实际上不存在颜色形态的区别,它们的差别只是光线。”
她试图向另一个不存在的人解释自己的观点:“海水与流冰,本质上而言是不同形态的水,而人类最依赖的区别方式,完全属于假象。热衷于以概念去区分物体,这一行为建立于同源的本质之上,本身就没有意义。”
“所以这段话的主题是?”
“同理可得——”
女孩朝他咧开右侧嘴角,左侧嘴角被铁钉划出剖口,向外翻出的血肉是半面凝固在时间里的微笑。不能期待一个人永远璀璨,更何况她本身活在黑暗,“活着没有意义。”
“你弄错了一件事。”幸村不动声色地道,“区分不探究本质,因为区分不是分解。”
“两者有什么不同吗?”
“分解只有一个答案:万物同源。例如你和我,我们跟大海,大海和地球,地球和宇宙,都是原子的集合体。”幽灵举例说明,“佛教又将这个概念称之为‘空’, ‘色即是空空即是色’,人世表色重重,实则皆空。”
“而区分,只需要将它们当整体看待。”
“例如——?”
幽灵示意她看向日光下白黑成片的海流冰之景,“海就是海。”
“那我呢?”女孩霍然站起,噔噔噔几步跑到海岸与水的界限。
她将双手拢在嘴边,虎口因此沾到鲜血,却不管不顾,仍朝着遥远的流冰大喊:
“在我的人生里,活着与死亡,是‘区别’而不是‘分解’吗?”
——【“我也不做梦,可能我也死了。”】
幸村知道自己无法在白昼时分触碰到对方。但此时此刻,他仍然伸出手去,半透明的手掌穿过那头乱糟糟的杂毛,落在消瘦凹陷的肩窝。
海边狂风猎猎,吹起宽大的陈旧衬衫,在骨架上来回,像一只无法飞起的风筝。
“是的。会更好的。”
——骗人。
你得承认,世界是会偏心的。
当然,这不一定是坏事。假如人人都同等一致,不分先后地拥有相同的人生,那么故事将会因为雷同而毫无乐趣。
所谓“因果律”,只是一个丁字路口,承担不同重量的机动车驾驶上不同的路线,获得不同的命理,可能是报复、背负、枷锁、逃避,也可能是胜利、优越、成功、得益。
“你坏事做尽,必定有报应!”
“你多行善举,好人有好报!”
但问题在于:
好像没说过,坐在驾驶座上的人,跟得到命理的人,必须是同一个?
“不——不!”
运动鞋底踩上霜结的礁冰,很快就滑倒了,绫小路启太又爬起来,发了疯地向前跑去。他的额上还绑着渗血的绷带,因为脑震荡陷入了昏迷,挣扎着爬到医疗箱旁自救,再醒来时,一切都奔向了无法控制的黑暗。
沿着深红的血迹一路追寻,但已经晚了,空无一人的海岸线,席卷而来的白色浪花嘲笑着他。绫小路启太跪倒在地,双眼茫然地盯着碎冰浮动的海面。少顷,他下定了决心,操纵着颤抖的双腿,踏入了寒冷的海水。
“喂——你在哪里——”
从头到脚仿佛被针刺扎着,在极度低温下,脸色都变成深深的乌紫。绫小路咬着牙往前继续走,海水漫过他的膝盖,痛感消失了,他变成了一只套着一大团橡胶外衣的寄生虫,不知疲倦地呐喊,祈祷。
——具体对象不明的吼叫,再怎么撕心裂肺,也不可能得到回应。
他继续往前走,橡胶外衣盖过了头顶,面部都变成了一张泥塑的平面。再用一点粉胶,分别堆积形状得体的眼睛,鼻子,嘴巴。现在它们全部开始融化。
“喂——”
“我在这里。”
绫小路僵住了,他一格一格地低下眼。在早就失去知觉、冻得乌紫的脖颈上,横贯着一只白净的手,五指绕着解不开的红,无惧于落水成冰的低温,它们鲜活地,生动地往下坠落,与漆黑的海水化为一体。
有人站在身后,用沾满鲜血的手指触摸着他的喉咙,声音平稳而自然,“你真的对我很了解。”
时间仿佛静止了。随之觉醒的是全身的触感。寒冷,疼痛,针刺着绫小路的脑神经,他全身颤抖,牙关不受控制地咯咯乱响。这很正常,二月的海水温度跌破人体承受能力,那么,在寒海中,声音依旧像站在壁炉旁流畅的,到底是谁?
“为了感谢你对真相的执着,”那个声音还在说:“我将带你去向神明的世界。”
“我不需要!”
绫小路尖叫起来。他的声音被捏得像变声期前的男孩,尖锐敏感,单薄无助——“对,是低温,低温让大脑出现了幻觉。你……根本不存在!”
——“病症,药物,极限环境,催眠术……都能让大脑产生幻觉。”
娃娃脸的记者朝矮桌对面的黑裙女人露出微笑,桌面之下的拇指高速度地按压圆珠笔按键,“希拉里普特南曾在他的书里提出假想:当一个人的大脑与身体分离之后,在大脑保持活性的前提下,将其神经末梢与计算机连接,通过电波信息传递,便能给予与真实无异的虚假幻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