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鲁斯没有回答，他只是睡眼惺忪地揉了揉眼睛，凭记忆走到了冰箱的位置，打了个哈欠，便站着不动了，似乎忘了自己起床是来干什么的。

克拉克放下面团，转过身好笑地看着他。

布鲁斯光着脚，裤子也没穿，像是担心被对面的邻居投诉，才勉为其难地随便拿了一件克拉克的T恤套在身上似的。克拉克的衣服比他平时穿的要大一号，刚好盖住了屁股，只剩两条光溜溜的腿露在外面。

毫无所觉的布鲁斯发呆了好几秒，才回过神，随后拉开冰箱门，在里面翻找起来。

“嗯？”他看了半天也没找到想要的东西，疑惑地抬头看向克拉克。

看着布鲁斯迷茫的样子，克拉克完全控制不了嘴角的笑意，他洗掉了手上的面粉，拿起放在餐桌上的矿泉水和玻璃杯，给布鲁斯倒了一杯，又对着杯子呼出一口冷冻呼吸，冰壁立刻蒙上了一层雾蒙蒙的冰霜。

他走过去，将水递给布鲁斯：“昨晚你喝了水忘记放冰箱了。”

布鲁斯含糊地应了一声，喝了水之后他清醒了不少，似乎想起了确实有这回事。

两人都没有说话，克拉克安静地看着布鲁斯喝水，一时间屋子里只有早间新闻播报的背景音，金色的阳光透过窗户洒进来，照得整个厨房暖洋洋的，如同他们度过的无数个清晨那样，一种松弛的惬意感油然而生。

自他们从那个宇宙回来后，布鲁斯就会时不时地到大都会来住一晚。不过他们没有主动向联盟成员们公开关系，主要他们二人都不知道从何说起，而且似乎没有说的必要。

只是这个消息仅仅不到三天，就传遍了整个联盟。

经历过那次与迪克极其糟糕约会后，卡拉甚至有了心理阴影，短时间内对恋爱都提不起兴趣了。她对着两人一顿嘲讽：“哈，我早该想到的，你被关进幻影空间的那天蝙蝠侠对着我大喊大叫说，「我也爱他」，原来是这个「爱」？”

布鲁斯：“……”

克拉克：“……”

克拉克惊讶道：“你说过吗？”

布鲁斯沉默了一会儿，还是承认了：“嗯。”

克拉克感觉自己幸福得要飘起来了。

卡拉受不了这对浑身冒着粉红泡泡的小情侣了，好像呼吸的每一口空气里都充斥着他们恋爱的酸臭味，她翻了个白眼，嫌弃地直接飞走了。

不久之后，超人就有了绯闻。

和布鲁斯·韦恩的。

当然这篇八卦不是克拉克写的，狗仔们发现哥谭王子似乎很久没有出席各种宴会了，也完全拍不到他出门鬼混的身影。而且他还把之前在各个平台点赞的模特、演员记录逐个取消，取而代之的是，他开始频繁点赞。甚至是转发超人的各种新闻、图片还有视频。

正当人们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布鲁斯·韦恩和超人一起出席了一场公益活动，被记者拍到了他们同框的照片——超人在接受媒体的采访，作为赞助商的韦恩站在后方，看向他的眼神甜得几乎拉了丝。

于是超级富豪和超级英雄的绯闻便甚嚣尘上了，尽管两位当事人都没有明确回复。

电视台还以此为话题出了一期访谈。

放完早间新闻后，他们重播了这一期节目。

“这是韦恩一厢情愿，而且照以往的经验来说，他对某个人的兴趣不会超过一个月。”

“事实上从他点赞超人的第一条记录算起，已经超过两个月了。”

“哇哦，这有点令人意外，但我仍然保持我的观点。或许是因为超人没有答应他？他把超人当成是他的猎物，现在没有放弃的原因是他还没有得手。”

“超人会答应他吗？”

听到这里，布鲁斯放下水杯，似笑非笑地看向克拉克，他轻轻挑起一边的眉毛，像是用眼神在问同样的问题。

他嘴唇湿湿的，无意识地伸舌头舔了舔。

克拉克的注意力完全被布鲁斯柔软的舌尖吸引走了，他咽了口唾沫，喉结动了动，上前一步搂住了后者的腰，低头吻了上去。

他用行动给了他答案。

电视里的声音仍在播放着。

“当然不会。还记得几年前的那个女人吗？她自称是超人的妻子，超人与她秘密结婚已经很久了，后来事实证明她就是个彻头彻尾的骗子，她根本没见过超人。超人从始至终都没有澄清过，所以他大概根本不在意这些。”

“毕竟超人是外星人，我申明，我无意冒犯。但我认为我们不能用人类的情感模式套用在他身上。因为思维方式的不同，这样做或许不太合适，我的意思是，用那些标签来定义他显得非常狭隘。老实说，我无法想象超人坠入爱河的模样。”

“我支持你的看法，虽然他对每一个人都是那么彬彬有礼，而且很平易近人。但我们得承认，他身上有一种距离感。准确地说，他就像一座高大伟岸的神明雕塑，所有人都可以仰望他，仰望他坚毅的面容，强壮宛如钢铁的身体，但是欲望？”说话的人停顿了一下，似乎在用肢体语言表达否定，接着道，“这个词和他没有任何关联，他是钢铁、是岩石做的雕塑，无比坚硬，却没有温度。”

布鲁斯没忍住笑出了声，重复了一句：“没有温度？”

他声音带着疲惫的沙哑，哪怕刚才喝了水，也还是难受地咳了几声清嗓子。

布鲁斯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垃圾桶，又看向此刻电视里谈论的主角，笑得肩膀都在抖。

克拉克有点尴尬，他知道垃圾桶里有什么——三个他们昨晚用过的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