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鲁斯走在克拉克的前面，领先了半个身子的距离，而克拉克则不急不缓地跟在他后面，时不时看向他的眼神里带着十足的保护欲。

让人们感到奇怪的是，这样一个与布鲁斯的身份完全不搭的小记者，穿上正装后的气场竟然完全不输这个神秘的金融奇才，仿佛他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眷侣。

在这之前，有很多人是把他们当做现代版辛德瑞拉的笑话看的。

卢瑟因为行程问题还未到场，莱克斯医药公司的CEO亲自迎接了布鲁斯，那些客套虚伪的场面话听得人心生厌烦。

但没过多久，克拉克就悄悄用手肘推了推布鲁斯。

紧接着布鲁斯就听见了一阵骚动，还有接连不断地快门声，他回头一看，映入眼帘的是穿着特勤人员制服的特工从门口陆续走了进来。

人群自动安静了下来，随后让开了一条路，往两边散开。

在特工和保镖的簇拥下，卢瑟一边挥着手与众人打招呼，一边从布鲁斯身边闲庭信步地走了过去。

就当布鲁斯以为他会无视自己的时候，卢瑟忽然转过身看了他一眼，径直向他走来。

布鲁斯：“……”

一时间媒体所有的镜头都对准了他们。

卢瑟皮笑肉不笑地跟他握手，布鲁斯拿不准他是什么意思，只能硬着头皮伸手，恭敬地致意。

“您好，总统先生。”

布鲁斯盯着他，虽然这是他们第一次正式见面，但这个眼神阴鸷的光头对他来说没有什么第一印象可言。他早已对这个人有了判定，如今见面也只是加深了他的那些看法。

卢瑟笑眯眯地看着他，用极小的声音跟他打了招呼：“你好，杰森·伯恩。”

那是电影里一位很知名的角色，是一个曾经为CIA秘密项目工作的特工。

他是想暗示什么呢，是发现他身份的漏洞了吗？布鲁斯不动声色地回道：“我是布鲁斯·韦恩，总统先生。”

总统的行程时间很有限，卢瑟也只是跟布鲁斯简单地握了一下手，便上台发表了讲话，欢迎了嘉宾的到来，随后又匆匆离去了。

布鲁斯亲昵地跟克拉克抱在一起，假装在他耳边说着情侣间的悄悄话，周围人见状，戏谑地看着他们，还体谅地站开了一些。

实则布鲁斯在克拉克耳边说的是——“这个场地有什么异常吗？”

克拉克刚刚进来的时候，就用透视把整栋建筑扫描了一遍，说：“我看不出来，有些房间的墙是含铅的，还有一些含铅的箱子。”

两人说话的时候，布鲁斯看到CEO已经走上了台准备介绍稳定剂，便说：“等他说完，我就去看看。”

克拉克点了点头：“嗯。”

布鲁斯又说：“我还得想办法去他们的机房把数据偷出来。”

灼热的气流喷在克拉克的耳边，弄得他痒痒的，让他总想在大庭广众之下亲布鲁斯一下，好在他忍住了，说：“那我帮你。”

与布鲁斯预计的差不多，所谓稳定剂只是个停留在理论上的噱头。

医疗团队在发现辐射是通过人体的荧光蛋白发出之后，便着手开始研究解决的办法。

因为这些辐射量在人体中并不致命。虽然不能阻止变异的过程，但如果切断了荧光蛋白的生成，辐射便不能继续传播下去了。

然而这个稳定剂目前只成功了一例，由于缺乏足够的样本，并不能证明它的安全与适用性。

本着对公众健康负责的原则，莱克斯集团仍然不敢盲目地投入使用。但他们承诺会在短时间内解决这个问题。

“虽然稳定剂的造价十分高昂，但总统先生跟我们说，这个药剂真正投入使用后，产生的费用将由他的慈善基金承担。换句话说，这个药剂对于病患，是免费使用的。”

人群安静了片刻，倏然爆发出一阵热烈的掌声，为卢瑟的慷慨而折服。

布鲁斯面无表情地跟着人群机械地拍了几下手。

他抬头看了克拉克一眼，发现克拉克也正巧低头看向他。

两人都在对方的眼里看到了无语。

布鲁斯耸耸肩，正欲说什么，克拉克就脸色一变，瞳孔骤然间紧缩起来——

几乎是在这一瞬间，楼上传来一声巨大的爆炸声，如泰山压顶一般震裂了天花板！

四周的墙壁轰然倒塌，在这声惊天动地的巨响与混乱中，克拉克死死地抱住了惊愕的布鲁斯，替他挡住了如暴雨般落下的建筑碎块与玻璃。

但这并非是结束。

因为克拉克听到了，来自远方的一阵又一阵的、延绵不绝的爆炸声。

而后排山倒海的、绝望的呼救声淹没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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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鲁斯在克拉克身下缩成一团，黑暗中他看不见对方的脸。但从他那钢铁之躯传来的颤抖却那么清晰。

强大得宛如神明的超人跪在地上，紧紧地抱着他的爱人，无助而又痛苦。

“我听到了每一个地方的爆炸，有人在喊我的名字。但我过不去，布鲁斯，我救不了他们……我没办法救他们……”

每一个地方？布鲁斯注意到了克拉克话中不寻常的地方。

所以除了这里，还有其他地方同时发生了这样的惨剧。

在意识到这是一场有预谋的事故后，布鲁斯在那一瞬间想到了许多的事，包括一个结论——他与卢瑟的第一次正面交锋，以他的惨败而告终。

他自以为已经很了解卢瑟，他和克拉克也对今天的事进行了预判。甚至他之前还告诫过克拉克，永远不要低估人性的丑恶。

可他还是犯了这个致命的错误，他低估了卢瑟的癫狂，这位道貌岸然的总统已然泯灭了人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