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慕没有正面回答，而是讲起了渊月的事情。

“渊月劝说无果，便也知道他们大概是回不来。”子慕直白道，“因为那是一场极其灿烈的战役。”

“你知道吗？我在云骑军呆了快三百年，我同期的战友要么战死要么退居二线。”子慕继续，“渊月也知道。他是学生的先生，但是他也是曜青的将领。”

“死亡是你必须要去适应的事情。但是死亡永远无法忘怀，要么困于一隅，死活走不出，要么打破它。他们的牺牲，需要仇敌的血，来复仇。”

子慕总结。

丹恒心想：“自己果然，那么久，还是，不喜欢死亡。”

素裳不了解，她的年纪还小。

子慕也清楚。

所以他没好气道，“你只要知道，仇以死终。”

但丹恒结合自己上一世犯下的大错，发现无论是自己还是上一世，都无法释怀的东西。

巡猎的复仇永不停歇。

以仇血祭英魂。

所以，联盟的仇敌，才会被追杀到天涯海角，决然而凌厉。

第20章 修补

「渊月」那边还是在修补他自己的身体，建木已经被他镇压，暂时生不出什么波澜。

而且进入鳞渊境，大概是不归他管的。因为进入，就已经身处于大阵之中。而大阵，归于记忆体管辖。

丹巯的记忆体自然是没有的，空晏的记忆体也在上次之后消失殆尽，所以，现在的记忆体是丹枫。

故此，当他来到自己身边问道：“需要帮忙吗？”

「渊月」也不怎么惊讶。

“好。”祂如此回答道，“初次见面，丹枫。我是渊月。”

丹枫拿起一块碎片，“记忆很痛苦吗？”

“这句话应该我来问你才是。”「渊月」笑了笑，祂在丹枫的面前显现出自己的身形，红黑色的衣服上搭载着银色的丝线，白色的头发和眼睛。

没有龙角，也没有尖耳朵。

丹枫苦笑了一声：“这是雨别的脸。”

“那这还是江行的脸呢。”「渊月」无所谓的道。

“空晏死后，是我在看着你哦。”「渊月」笑眯眯的抛出一个炸弹。

“那你对我的感觉怎么样？”丹枫拼好最后一个碎片，好奇又期待的问。

祂却是道：“不怎么样。我可不是空晏。你只是记忆体。我也只是「渊月」。我觉得你已经很好很好了。虽然你做错了。”

丹枫沉默而不言语。

渊月的身体已经被拼凑好，就好像睡了一样。

丹枫看着身边的「渊月」，发现祂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散过去了。

而渊月睁开了眼睛望着他。

“我现在不太想看见雨别的脸啊。”渊月拉住了丹枫的衣袖，如此诉苦道，“我现在的记忆可是混乱极了。怪不得你以前会疯呢。”

“我习惯了。”丹枫淡淡道。

渊月却是道：“习惯也不是这么一个习惯法吧。等会吧，你还有故人要相见呢。”

他拉着丹枫的衣角，输送着自己从浮黎得到的一些能量。

“你见过我的转世。”丹枫肯定道。

渊月不以为然，“是的。他有了重新的生活。是一个星际无名客。”

“那么你呢？”丹枫问道，“你已经在仙舟上呆的也足够久了。”

“…也是啊。”渊月靠在墙壁上，看着还在下雨的鳞渊境，“我总需要一个可以停靠的地方。我已经读了万卷书，现在需要去行万里路了。”

突然，一人一记忆体朝同一个方向看了过去。“一股很强的毁灭力量，大概是哪一位毁灭大君。”

渊月扶靠着丹枫，费力站起来，看着那个方向轻声道。

“我的傀儡可以抵挡她一阵，在此之前，我需要和景元联系。”我现在知道为什么大部分罗浮上面的人都会有死气了。

毁灭大君亲自到来啊。

神策府，景元收到了渊月紧急传过来的消息。

“看来我这次不能善了啊。”景元笑着道，“就是不知道这次来的是哪一位毁灭大君了。”

虽然笑着，但是现在可不是应该笑的时候。

星核猎手来罗浮的缘故，还有突然到来的星穹列车，以及现在鳞渊境的守境人，还有之后和罗浮龙师的扯皮……

一堆事情。

但是，渊月的事情大概不太好解决。希望符卿空可以从星核猎手上得到一些好的消息吧……

也不知道，艾利欧看见的剧本会说怎么样的？

犹豫良久，景元发消息道：“注意建木，隐藏好自己。等我安排，不要轻举妄动。”

“要是事情到达不可收拾的地步，责任在我。毁灭大君推断是哪一位。”

“了解。”渊月回复。

他看向丹枫，“现在要麻烦你要和我一起躲着了。丹枫。”

“我只是记忆体。”丹枫提醒道，“你不用担心。”

渊月隐去身形，只有他的声音隐隐约约，“我知道。我只是，想知道你是什么人。”

丹枫的记忆体也散去。

“后悔吗？”有人轻轻问他。

“死亡是每个人没有办法避免的。”渊月回答，“所以渊月死后，以后就只有「渊月」了。”

“前方的命运可充满变化性。”祂道，“我也很期待，他们走到终点，抵达群星。”

他们等待，等待，等待命运，然后启用一个关键点，将命运转变成他们喜欢的样子。

“那在那结束以后，我大概会去找我的徒弟蹭吃蹭喝。那个时候，她也大概会很……开心吧。然后闲暇的时候算一下命。”

「渊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