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元，他怀念过去，丹恒，他抛弃过去，应星，仇恨过去，那么镜流，你呢？”

镜流却反问了一句渊月，“你自己有是怎么看待过去？”

渊月的回答出乎镜流的意料，“我接收我的过去，并将他们分离。”

“丹枫曾经和我讨论过你的前世。”镜流转移话题道，“他认为，空晏这一生，唯一的遗憾可能便是没有同丹枫的前世死去。”

“那么你认为是什么？镜流。”渊月问。

“我认为他这一生最遗憾的事情是把丹枫养成了那样一个狂妄的性子。”镜流回答的毫不犹豫。

“不。恰恰相反，丹枫作为他唯二的弟子之一，是他的骄傲。”渊月却是道，“空晏将丹枫教的很好。”

“只不过，丹枫的精神状态太差了。不怪你们，毕竟龙尊的精神状态一如既往，只不过你们加速了这个过程。”

“美好会随时光而不清晰，痛苦会随着记忆的深刻而加深。当你同你的前世，相互比较，那么，我是我，我也非我。”

渊月解释着道。

饮月君的状态是所有龙尊里面最差的。但是他也是最容易受伤的那一个，不是别的，是因为他的温柔。

丹枫，他死死的抓住他拥有的一切不愿意放手，却忘记了，他自己本身的职责。

他们的关系很好。只不过……丹枫他，想要一走了之。

镜流只是听着。

他的固执造就了一切，他的温柔化成刺向所有朋友的利刃。但是，他并不是空晏所后悔的。

“空晏后悔的只不过是，没有一起死去罢了。”

渊月至今还能够想起那一种撕心裂肺。

却不清楚他的情感。

终究还是，我非我。

“你这是再给那个罪人开脱吗？”镜流冷声问。

“并不是。”渊月只是道，“我们只不过，只能看着他远去。毕竟，星海之大，暂不属于我们。”

镜流并不了解，也不想去理解。

魔阴身让她失去了神志，几乎只记得最惨烈的事物。

但是惨烈的事物无法让她长久下去。

借来的月光也无法替她照亮前面的黑暗。

“你可没有资格对丹枫做出评论。”镜流道，“你和他并不认识。”

“但是我可以对现在的你做出评价。”渊月只是道。

“他不是什么好人。”

毕竟……

渊月从来没有在一个人身上，看见如此的命运和因果线。

为了自己的目的可以算计无数人，但是却不能不说，他在自己的地位上做的很好。

渊月不喜欢他。

却也不得不承认他是一个天才。

至于劝说？

命运一旦出口不容更改，而渊月也不能自己去搅乱命运。

他叹气。

但是她并不在意。

她已经疯了。

“我不会让你去见景元。”渊月深吸一口气，“即使他可能无坚不摧，但是我也无法容忍我的朋友被如此对待。”

“云上五骁都已经全部都是过去了，你们却还是死死抓着不放。丹枫也好，刃也罢，镜流，这对留下的人一点都不公平。”渊月对着镜流道。

“这可不是你来决定的。毕竟，我要等到人，来了。”

镜流看着走过来的青年。

他一身青白，朴素的衣物，几乎没有故人的一点影子。

只有清冷的眸子，和镜流记忆里面一模一样。

她等的人，是丹恒。

丹恒看见这种情况也呆愣了一下，无他，渊月整个人的气势和当初他抱着渊月让他不去砍子慕差不多。

而难得的是这次他忍住了手。

“丹恒，出去，这次没有你多少事情。”渊月道，“我来带着她重游故地便可以了。”

“他必须去。”镜流打断了他的话语，“他怎么能不去？”

“够了，镜流！他凭什么要去？这是丹枫的事情，这是罗浮的事情，唯独不是他，不是列车的事情！”

渊月爆发。

“你可能不理解褪鳞之刑，我现在来告诉你一次，一片一片拔去鳞片，去其角冠，斩其龙尾！九根锁龙针穿透琵琶骨，脊椎，玄冰锁链缚其身，只有用于龙尊之身的刑罚！”

“即使龙师为了妙法使用了一些小手段，也不会减轻其丝毫痛苦，甚至可能更甚！”

“这是丹枫的结局！空晏一剑断其心脉，伤其六腑，龙师施褪鳞，十王施刑罚！”

“丹枫的故事在那个时候就已经结束了！他蜕生的那一刻，他都结束了！我们都认为他结束了！”

“丹枫背叛了我们！我们都没有讲什么，你凭什么讲他！我和其他的龙尊都没有认为什么，他背叛我们才是最深的，我们都没有追究你们还在追究什么！”

“那景元要怎么追究师长，故友的背叛！”渊月真生气了，“那是你的事情，为什么要拉两个不相干的人来见证！”

“也是。”镜流沉默了一阵，“那就，和我一起故地重游一阵吧。”

第75章 故地重游

“你承担饮月的职责，那么，我应该唤你是什么，是饮月，还是你的名字？”镜流问渊月。

“饮月。我现在，只是饮月。”渊月挥袖道，“我只能是饮月。我担任守望建木之责，我承担教导龙尊之任。”

“我的名字，对你而言，并不重要。”渊月道，“唤我饮月吧。”

丹恒的回忆一下子被这一句话拉到很远很远，那是自己的声音吗，他道，“我的名字？还是唤我饮月吧。我习惯别人称呼我这个名字。”

“那我要怎么分辨你和他呢？”镜流问，“你和他，并不一样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