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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心机权臣盯上后(重生)/雁回春(133)

作者:经赴 阅读记录

对面的人一碗饮尽,咂摸着嘴,满脸络腮胡也被酒渍沾湿,道:“喝这一口酒才算活过来!”

说完,才去回应:“别提了,这退水之后反复的劲也凶悍的很,昨夜里,我险些被水冲走再也回不来。”

“能活着坐在这,喝上一口酒,都实是祖宗眷顾。”

“不过,今日正午冯河说这洪水已然退了,你说,此话可真?”

“那冯河不过是个一事无成的落魄举人,靠着官府救济的那点微薄俸禄不至饿死,整日里疯疯癫癫,他的话怎可信得?”

那人不再争辩,眼底却有些对“冯河”的信任,要他说,冯河虽然蓬头垢面像个疯子乞丐,大小也是个举人老爷,必然有几分真才实学,更何况,几次大涨他都说准,这退水之说总有几分可信。

他路上听着,已有不少人说出此话。

姜回要了壶热茶,在他们旁边不动声色的听着,目光看向这人多了几分打量。

麻衣打扮,脸上有着突遭大难的苍涩,短胡平额,瞧着少言普通,眼里却很有几分通透。

“今夜要是再去堵堤,老子可不去,大门一关,万事皆了。”言语之间不像赌气,更颇有将生死置之度外的决然,那络腮胡的壮汉又道。

不堵堤会死,堵堤也难保能囫囵个回来,一次十次他还有些为些为保家舍豁出一切的勇莽,现下却只剩下惶然和疲累。

半月有余,朝廷未派一兵一粮,显然已经放弃了他们,也对,这赣州贫瘠,也不曾出过什么王公宰辅,没得个什么大官念着家乡情分进言两句,好解解这危困。

既没什么用处,舍弃他们这些连逃都无处可去的湖边一痕、余舟一芥,也委实算不上什么稀奇。

肉食者私以自利,谋以价值,这世道如此。

姜回也并未开口阻拦,而是在小二上茶水时状似无意的打听了两句,得知了那人的住处。

等小二再折身时,只见桌上热茶分毫未动,旁边整齐搁着十五文钱。

至于那主仆二人,早已消失不见。

作者有话说:

谢谢喜欢!!!\^O^/

第68章 、冯河

◎穷椟无珠◎

漆夜寒风深垂,如雨丝无孔不入,沿路篱笆上结着白白小巧的花,被这寒风打落,凋一地衰荣。

小朵白花被夜风卷动,忽高忽低的飘荡,有一片夹在城中布告缝隙,上面被淋的字迹残缺不清,只依稀能辨认出“为抵洪水之灾,护万千黎民安泰,一户出一丁,两日方一歇。”这几句。

柴家自然也是这其中之一。柴冬无旁的弟兄,家中便只老父老母发妻小儿与他五人,这出丁自然便落在他身上。

不大的茅草屋里,透出些温暖和煦的昏黄光晕。

“两日一休,日日出去抗洪堵堤,东儿莫要再推拒了。不吃这身子怎熬得住。”柴母边说边拭泪,鬓边银丝似乎又添一缕。

又拉着芳儿的手劝道:“媳妇,你只管喝下,冬儿吃娘这一碗便是。”

赣州洪灾,连日来雨水不停,城中得风寒的百姓数不胜数,导致这伤寒药也被哄抬了价格,柴家自然是不堪其负。

便从药铺里买了些零碎药渣掺进粥里,总也有些用处。

可即便是这富户秀才不放在眼中的一碗薄粥,柴母也像是对待年节下的鱼腹嫩肉,一心只想让给膝下孩儿,怎么也不肯自己吃一口。

柴冬颇恨自己无能,叫妻子老母连这一口粥都格外珍惜,索性起了身,沉声道。

“母亲,莫要再哭了。当心哭瞎了眼睛。儿身体好的紧,不缺这一口,倒是父亲母亲已经年迈,更应该多进些才是。还有芳儿,你前些日子落了风寒,更应喝这驱寒粥散了病气。谁也不需让给我。”

廉冬掀开毡帘从门里出来,却没有挪动脚步,半晌抹了把脸,熟练的拿起搁在墙根的麻绳挂在肩上,就要朝着外面走去。

开门瞧见街上站着两名女子,戴着幂篱看不清脸,可在空旷无人的深黑街巷,徒生几分瘆人的诡异。

他背着麻绳,低着头装作看不见般正欲从二人身旁走过,却见落后一步的粉衣女子拦在他身前,出口将他唤住。

“可是柴冬?”

“不是。”柴冬平静着脸否认,这两个女子来的怪异,既有异便容易生事,远离,才是他的上上之选。

那女子听见意料之外的答案却也不急,仿佛极有把握的模样,声音也有几分喜气,让人一听便容易心生愉悦。

“咦?白日茶坊中,我们曾见过,难道你这便忘了?”

还未来得及反应,另一道平静无温的女声在夜色中突兀响起:“柴先生平日多是沉默,但出口的话却见地不俗,若愚实则藏拙守朴,想来也应知道,有些事,即便是想躲也是躲不过的。”

柴冬脚步一滞,缓慢的转过头。

深夜无月,唯有门前一两个纸灯笼投出莹莹白光,依稀看清女子乌黑的眼睛,眼尾弧度轻挑,恍若一池秋水,分明极是漂亮,细细看来,才会悚然发现,那里面薄凉的没有一点温度。

分明没有任何不善之举,却如烛火被剪断冒出的那一点点黑烟,飘飘渺渺的骤袭神志,好似人也变成了烟,没了支撑自己的骨,形同瘫软烂泥,被恐惧吞噬。

在恐惧即将灭顶的那一刹那,女子忽然极轻的笑了下,在月色下恍若芙蕖出水:“柴先生怕什么?”

“只需要你回答我的疑问。”

女子青色绣牡丹花的袖中露出纤细白皙的一根手指,从容悠闲:“你,和你的家人自然安然无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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