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心机权臣盯上后(重生)/雁回春(165)
“不若,将这三日改为一月吧。”
“嗯。一月不出殿门,也好心无旁骛向嬷嬷讨教规矩。”她点头道,“本宫觉得这样甚好。”
裴元俭:“长公主也不必过于懊恼,人常蔽于一曲,非一人之过。”
姜回不由得挑眉。
这话直白的把“短目狭隘”的世人都骂在内,连他自己都没放过,只将她排除在外。
她不由得有些佩服裴大人对“同盟”,这堪称稀奇的“看重”。
“多谢裴大人宽慰。”姜回脸不红气不喘的应下他的恭维。
“长公主,明日宁妃娘娘。”要为您举办接风宴。领头嬷嬷不知怎么就将话突然改到这里,连忙提醒。
姜回无奈:“若如此,宁妃还不满意,那本宫也没有办法。”
九曲八转几句话,就是不谈“接风宴”。嬷嬷再后知后觉,也能听出姜回故意为之。
更何况她能跟在宁妃身边,自然心窍玲珑,只是没想过这么从荒僻县城里回来的一个病弱无依的公主,见了这绫罗锦缎竟没被迷花眼,还能有几分小心思。
她这是在讨要好处!
她心下冷笑,果然这在边境那等子荒芜野蛮之地长大的丫头,便是公主身,也再去不掉骨子里市井贱民的贪婪本性。
她掩饰眼中轻蔑,福身道:“长公主刚回宫,必然是四处有缺,奴婢在宁妃娘娘办差,若能有一二说的上话的,必然尽心尽力。”
姜回知晓宁妃举办这接风宴,定然不会让她这个“主人”缺席,而皇帝本就对她幽居三日不满,眼下有现成的借口将此揭过,自然乐见其成。
而她最后也只能答应,但却不会就这么轻易。
“宁妃果然蕙质兰心,连身旁的人也调教的如此好。本宫看了真是羡慕。”
昨日姜回晕厥,醒来除了那个在旁边侍药的宫婢,还有不知哪里派遣来的一个大丫头,四个内殿侍奉的小丫头、两位嬷嬷,连带外面洒扫丫头加起来足足有近二十人。
想也知道,这里面定然有宁妃的手笔,或许昨日那位可疑的傅婕妤也有参与,但姜回却容不得自己跟前尽是些有二心的眼线。
嬷嬷怔了怔,瞧着姜回不谙世事的笑脸,似乎羡慕的话是发自真心。
她按下那一瞬间的怀疑,细细想来,姜回身边只跟了一个小丫头,又病了,周遭又陌生,一时不适应,因而发此感叹。
这么想,她又恢复了镇定,总而言之,她是不信一个十几岁的小丫头有如此心计,这未免太让人惊骇。
“明日宴会上有不少同殿下这般年岁的公子小姐,等殿下同她们认识,日后有了玩伴,闲了空了宣她们进来作陪,哪里还有功夫想的起我们这些一模子的奴才,怕是早就忘光了。”
说完,就瞧见姜回似笑非笑的瞧着她,一股浓重的仿佛与生俱来的压迫感无声压来,嬷嬷脸上笑意一僵。
“你倒是能言善道的很。”姜回不急不缓的坐下,轻轻吹了吹茶盏,才抬眼道。
“本宫说上一句,你有十句等着。原来这就是承乾宫的规矩。”
不怒自威。
“长公主殿下恕罪。”
“恕罪?”姜回短促轻笑一声,她脸颊精致小小,一双细眉弯弯下一双灵动而又清冷的眼睛,稍稍垂眼,却如秋水横雾,无端透露出几分易碎的羸弱,可抬眼时,却是截然不同的冰冷,仿佛尖锐的寒冰。
她微微俯身:“你从进来就口口声声指教、提点。怎么?难道这天下改了姓氏?”
“奴婢们惶恐。”嬷嬷等人立刻跪了下去。
这次是真真正正的害怕了。
“不敢?你言语之间端着长辈姿态,我看你敢的很啊。”
姜回平静的端起手中茶盏,然后缓缓倒了下去。
她手中茶盏足有八九分热,倒在手上立刻就烫红一片,嬷嬷疼的掌心掐进肉中,却死死咬着不敢叫出声,心中对姜回升起恨意。
姜回不愿意刁难奴才,却也绝不容许这奴才爬倒她头上,将她的话置若罔闻。
后宅从来是个人欺人的虎狼窝,只不过披上一张美丽温驯的画皮,而后宫,则更甚。
若是她今日不发作,暗中那些窥视她的人不消明日就会来踩她一脚。
她若宽仁,就等于亲手将刀柄递在他人手中。
日光攀上屋檐,雨珠刮骨去肉般消融。一点一点磨着神经。
一珠又一珠,簇簇渗透黑瓦,化作缓慢升腾的一丝烟气,惹人吊心催胆。
殿中气氛凝滞。
女子垂眸,一双漆黑眼眸在徐徐阳光下薄似轻雾。她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脚下的人,神情平静又寡淡,仿佛根本看不见眼前人的恐惧和痛楚。
既然是主动送上门来,那就不要怪她拿她开刀。
“不管你们是谁的人,在把本宫的事说出口之前,千万要好好想一想你和你的家人,能不能承担得起告密的后果。”
她一字一顿说着,眼中的本就淡薄的笑意褪去,只剩令人心悸的森寒。
“奴婢们不敢。”
“明日的宴会,本宫不会缺席。你,可以回去复命了。”
“至于这些还有这位极懂规矩的嬷嬷,一并带走。”
简短两句,却充斥不容违抗的威严。
“是。”
一群人趾高气昂的来,又灰头土脸的离去。
“谢大人,已经正午,便不留你用午膳了。”
被闹这一场,姜回也没了迂回婉转的耐性,直白的下了逐客令。
“既如此,微臣两个时辰后再来。”谢如琢躬身告退。
“裴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