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心机权臣盯上后(重生)/雁回春(182)
而男子亦是风神秀彻,挺拔卓然,漆黑眼眸低敛,便是让人望而生畏的深不可测,偏偏此刻耐心而立,反倒是让人觉出几分不同的温柔。
没人知道,他们是在为区区熏衣香料而争执不休。
第96章 、旧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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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走到暗巷尽头,姜回左右看了看,寂静巷尾静谧又空荡,……◎
一路走到暗巷尽头,姜回左右看了看,寂静巷尾静谧又空荡,全然看不出有什么特别。
正当她疑惑的时候,裴元俭在白色墙壁上两个位置同时按下去,她这才发现这墙壁竟然被无数条隐秘的线分成一个个格子。
墙壁从他左右按下的位置,不规则的往两面打开,精巧的仿若浑然天成。
“走吧。”裴元俭踏进去,见姜回好奇的盯着,转头叫她。
“这是机关术,当年薛殷在一个书生那里买了无羽箭,机缘巧合下这箭矢被一个机关师看上,用这道暗门作了交换。”
“你若是感兴趣,等有机会可以问问姚文罗。”
“姚文罗,可是迎我回宫的大臣之一?”
看他只默不作声的盯着她,姜回莫名一滞,索性道:“你什么时候知道他是我的人?”
裴元俭脚步不停:“醉金楼的青掌柜便是当年县令府的丫鬟。”
“而姚文罗倾慕青掌柜已久。”
倒是忘了,那年普化禅寺的山下,他见过弥青。而裴元俭向来过目不忘又心机深沉,若他有心想查,便可顺着这疑点,窥一线而见全貌不过是时间问题。
或许根本不需要查,从他听姚文罗为迎回姜回一事开口开始,就知道他是姜回的人。
“你当时为何帮我?”
既然早就知道,却又为什么在看穿一切后出言帮她?
“顺势而为。”裴元俭坦诚道,却又因太过直白而显得全无温度。
姜回却反而觉得理所应当,说话间,已然踏进一间屋子。
这屋子很是简洁大气。瞧着像是普通的落脚之地,细看之下却有不同。
屋内偏东则放着一张屏风,隔绝大部分视线,靠窗处有一方长案,上头摆着砚山笔洗,毛笔印章一类。书案处放置灯笼架,一盏船做书灯挂在上头,像是银银流光闪烁。
“我叫人去准备。你在这里等。”临出去时,他又格外严肃叮嘱:“我没回来前,不要出去。”
姜回摆手示意知道,“关上门,我可不喜欢自己被人盯着。”
这句话,一语双关。裴元俭自然明白她是在点他不要让人盯着她。
“这里是我的地方,没我同意,无人可擅入。”裴元俭说完,便离开了。
姜回有些意外,方才草草一眼,现在打量时却更认真。
屋内既没有博古架也没有盆景器皿,连书案都没有,不像是书房也不像是卧房,简朴的像是出家的僧人,透着不沾红尘的冷冽。
姜回踱步往长桌那里走,离得近了,这才发现长桌与墙壁间还有一隅,她的心忽然一动,像是发现了被裴元俭藏起来的隐秘心事。
她蹲下身,拿起地上混乱堆杂的一个木雕。
这是一只小马,木雕不过巴掌大,像是哄孩童取乐,圆润憨态的显出与裴元俭这个人截然不同的笨拙朴实。
姜回拿起来放在书灯下细看,才发现这木马仅仅雕刻了一半,马脸没有表情,后腿也粗壮无形。
马。
裴元俭的养父便是给大户人家饲养马匹的马夫。
但,裴元俭乃裴家嫡子,怎么会被一介庄户马夫收养。
而且这马夫就住在京郊。
裴家怎么会一直找寻无果?
姜回眼眸微深,没有将木雕放回原处,而是提起书灯,将那阴暗一隙灌入满满光亮。
许许多多木雕斜疏垒成小山状,却都是在雕刻同一个物件,像是固执的、执拗的守着一处永不会再被打开的旧屋。
木刺尖锐,新旧横亘,太过粗糙,即便慷慨相赠,也恐难有人愿意带走。
但,姜回仿佛想到,裴元俭坐在长案旁,不知疲倦的重复着,重复着这相同的动作。
往日睥睨冷冽的模样全然不见,只剩下,如这角落一般的阴影,将他整个人笼罩。
颓唐又无助。
她心中陡然一刺。
手中木雕紧握时,有深浅凹痕清楚烙进掌心,像是酥麻的雨丝将心头淋湿。
姜回手一晃,手中提灯险些脱落。
熟悉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姜回将些微慌乱压下,提着灯恍若无事的挂回去,那个木雕却鬼使神差般被藏进袖中。
“回来了。”姜回胡乱说了一句。
裴元俭眸光缓缓落在姜回身上,她面色是再自然不过的平静,却全未察觉这话的唐突和亲昵。
仿佛妻子在黄昏后接归来的丈夫回家。
长公主分明对主子有意,连裴夫人那不痛不痒的刻意刁难都看不惯,见不得大人受一点委屈,至于这进宫当禁卫,便更是司马昭之心,图的便是近水楼台。
薛殷言之凿凿,“大人去了宫里,非但不需要日常巡逻,连长公主的书房都分给了他一半,只是换了个地方办公而已。连下朝回府的时间都省了去休息,更别说每日下边都有珍馐美馔,时时有人奉茶捶背,这哪里是去当什么禁卫,反而是驸马爷的待遇。”
司马昭之心吗?
裴元俭顿时一愣,觉得简直荒诞无稽,心中只道薛殷太过嘴碎,以至于连他也在这一次次肯定中不自觉被影响。
可,方才姜回细细放灯、仿佛容不得一丝一毫错乱的认真模样,又浮现在他脑海。
裴元俭放下衣服道:“这里并没有女子衣物,临时寻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