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心机权臣盯上后(重生)/雁回春(185)
温朴名大喜:“臣正在为围猎随行人员一事苦恼,上了折子却久久等不到陛下答复,若宁妃娘娘愿意相帮,替微臣问上一句,微臣感激不尽。”
“这事,倒也不难。”绿仪顿了顿。
“只是陛下正在头痛,娘娘好不容易请了位清微真人寻得一味丹药能替陛下缓解,温大人此事说小不小,说大却也。若是此事扰了陛下服食丹药,怕是惹陛下不快。”
绿仪边说,边打量温朴名的神色,见他隐有退意,便适时开口:“不若回禀娘娘,请娘娘做主。”
“如此,”温朴名有些犹豫,又想到自己几日辗转难安,怕是陛下短日内也不会给他答复,毕竟他这事确也不大。
“那便劳烦宁妃娘娘了。”他最后道。
宁妃是酉时三刻离开的御书房,她身后跟着位白须黑发的道人,头戴浩然巾,一袭玄色斜襟道袍,长须理的一丝不苟,倒真有一股超然尘世,百病不入的仙人模样。
“陛下病体久久不愈,瞧着还有越发严重的架势,本宫甚为忧心。”
“娘娘不必担心,此丹乃祖师所练,有消除百病,延年益寿之效,陛下服用七日后定然药到病除,万寿无疆。”
“如此,便劳烦真人了。”
“娘娘严重。”
小太监跟在身后,见宁妃告辞走向自己的宫女,低声引往另一条路:“真人这边请。”
绿仪搀扶着宁妃,一路走到承乾宫,挥退下人,打好温水,放了花瓣,折回跪在宁妃脚边将温朴名的事如数告之。
宁妃脱掉绣鞋,将脚泡在花瓣水中,慵懒的靠在美人榻,“安贵人就不必了,她既要养胎,便好生在宫里待着吧。”
“至于姜回。”宁妃眼神闪过一抹寒光。
“让她去。”
那日有人突然出现打乱了宁妃的计划,她不得不无功而返,但同时,却是将姜回恨在了心里。
竟然敢害她受伤。
宁妃面色陡然阴沉,绿仪眼中闪过一抹惧意。
想到从地牢回来那日,宁妃气无处发,却在看到她时唇角勾起笑容。
“绿仪。”
宁妃声音温柔,她却背脊一寒,果然,下一刻她被推入密闭的屋中,里面炭火越烧越烈,她一开始不觉得,后面却几乎要将她生生憋死。
想起那恨不得去死的绝望,绿仪飞快思考着自救的法子,突然,她眼眸一亮。
“娘娘,三皇子听闻娘娘受伤,立刻着人快马加鞭送来这神仙玉露膏,抹了之后不但疤痕全消,还能更甚从前。”
绿仪捧着梳妆台上的玛瑙镶金嵌宝石地牡丹香盒递在宁妃眼前。
宁妃瞧见绿仪隐隐发颤的双手,玩味的勾了勾,长长的指甲从她手背划过,似安抚:“绿仪,你是本宫的身边人,只要你乖乖听话,本宫自然不会为难你。”
“奴婢一切都听娘娘的。”
“替本宫敷药吧。”
湘妃色云罗帐轻轻柔柔放下,幽幽的对话若有似无传出。
“你说,三皇子当真看上了姜回?”
“不。三皇子心上只有娘娘一人,至于姜回,只是利用而已。”
第98章 、春蒐
◎斗箭◎
春蒐
围猎场定在雾灵山。
雾灵山险峻挺拔,白云翠巘。山脚一望无际,旌旗猎猎,长风无云,入口处青盖鱼贯而进,尽显皇家威仪。
有传闻此处乃是前朝避暑之地,新朝建立后,便将此处抄没,山庄楼阁尽数夷为平地,渐渐,草木生长,再无当时巍峨可寻。
今日乃是三月初一,清微真人以鬼臾蓲之法占星,测出上上大吉至兆。皇帝见他识多习广,一时惊奇,更为信重,司天监反而坐了冷板凳。
姜回一早便随着宫人上了去往猎场的车撵,恰巧今日是谢如琢授业的最后一日,本应因事而掠,谢如琢却拦在车撵前,将谢太傅相送的墨宝赠予。
两辆马车便同路而行,为了方便说话,谢如琢的马车只稍稍落后寸许,远远瞧着,像是齐头共进。
到了薛殷口中,却又换了种说法,“长公主给大人明示暗示那么多次,偏偏大人就是嘴硬不接,也无怪乎谢大人后来者居上。”
“薛殷。休要胡言乱语!”薛揆道。
薛殷当耳旁风,继续盯着二人的马车尾:“瞧,人家就心明眼亮,少了大人这个碍事的冷疙瘩,立刻就抓住机会,现下这都比翼双飞了。”
“等下次再见,便是长公主和谢大人的大婚。”
“说不准,到时候我们还要去当这大婚的守卫,谢大人满面春风,至于我等就在门外当门神喝西北风。”
“薛殷。”裴元俭冷沉的眸光盯着他,“当值时违律不遵,今日后,自去领罚。”
薛殷的一声叹息卡在喉咙,生生被咽了回去,不敢再言。
长阳拂林,郁葱繁盛,围猎场正中建造露天殿宇,层层阶梯、复道萦行,金栏兽砌,威严赫赫。
帝王一身龙袍摄人,所道之处无不臣服。
官员后妃行在身后,甫才落座,前方就出现一群浩浩荡荡人马,仪官在前,中央高头大马上坐着位八面威风的青年。
银冠高束,辫发萦于脑后,缀以珠贝,赭色袴褶,领口、袖口镶边袖深蓝虎纹,脚蹬革靴,昂首阔步走来。
“东羯族阿单余见过北帝。”
他仅颔首算作礼节,并不跪拜,眼神直视这位已垂垂老矣的帝王,眼底有轻蔑不着痕迹划过。
但就算如此,他这猖狂的态度已然招至皇帝百官不悦。
“东羯族真是好礼节。”有大臣不忿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