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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心机权臣盯上后(重生)/雁回春(197)

作者: 经赴 阅读记录

“没什么。”姜回尽量让自己音色如常,说的轻松随意,“不过伤到肩膀而已。”

她还能反问:“难道裴大人会将如此小伤放在眼中吗?”

虽这样问,姜回却知道答案。裴元俭是皇帝最为信重的宠臣,相对的,最危险艰难的事也会由他来做,外人眼中的官爵荣耀,对他而言,都是要尸山血海里九死一生来拼的。

连生死都能当做手中利刃,又怎会在意区区皮肉之伤?

裴元俭顿住脚步,却是与姜回预想截然相反的答案,“会。”

“什么?”姜回一怔。

“我说,会。”

那双黑漆漆的眼睛盯着她,像一张看不见却无孔不入的网将她牢牢捆绑,可奇怪的是,她竟然在这一刻,像束手就擒的懦夫,没有半点反抗。

低矮篱笆门发出细微声响,声音不大,却格外绵长,像是戏曲中有情人骤然相遇的那一眼。

“你身上的伤口,哪怕再小,我都会在意。”

像是觉得不够,他复又道:“很在意。”

青年挺拔修长,眸若点漆,一身朱红官服衬的他英俊夺目,深深凝视时,深邃的眼眸也撩人。

他身后处,彩缨结篱,微风徐徐吹过,竹叶婆娑相碰,谱成欲语还休的旖旎小调。

姜回的心仿佛不受控,好似竹叶随风而动那般不由人。

“裴大人想蛊惑人心,我可以替你在醉金楼挂个头牌。”

丢下这句,姜回扭过头朝着里面走去,竟似落荒而逃。

等看不见人影,绥喜眼眸晶亮的追问:“公主是打算把裴大人抓在手中了吗?”

“胡说。”姜回道。

“哪有胡说?”绥喜跟了姜回这么久,自然清楚她没有生气,胆子不由得大起来:“醉金楼可是公主的产业,裴大人挂了头牌,让不让人买却在公主的一念之间。”

“公主大可金屋藏娇,自己独占!”

姜回脚步一停,“薛大人。”

“长公主殿下。”薛衡见了个礼,退后几步,沉默跟在姜回身后。

绥喜还有些纳闷,薛衡瞧着像是有话要说,却又不说了?

经过一片竹林,眼前豁然开朗,绿树鹈鴂,曲径清溪,像是世外桃源般。

溪水两岸放着厚厚蒲团,而溪水之上,一片片荷叶漂浮,再一细看,荷叶碗碟中分明放着精致菜肴。

“这里虽不及天下楼,但胜在曲水流觞,别有特色,也不算寒酸。”明昭道。

“昔周公卜城洛邑,因流水以泛酒,故逸《诗》云‘羽觞随流波’。今日正逢上巳节,能赴这曲水流觞宴,实为雅幸。”谢如琢道。

“今日诸位,既然同席而坐,当为友贺。”薛衡举起一杯酒,“我先干为敬。”

绿草茵茵,蓴羹鲈鱼时脍味美,盛酒的酒杯顺水而流,停罢饮酒作诗,几轮过后,几人将君臣规矩彻底拋诸脑后,露出少年人的天性,拍桌高贺,追逐罚酒,好不乐哉。

明昭拍案而起,壮志满怀:“我明昭,愿继我父所志,保我北朝万世无忧!”

谢如琢仍旧端坐,看不出半分醉态:“我谢如琢,愿以身正法,为社稷,为黎民!”

薛衡沉默片刻,一双眼三分混浊酒气,眼底却是清明坚毅:“我愿一生戍守边疆,蛮夷不灭,我不返朝。”

明昭拍掌叫好,只有裴元俭眸光微深。

姜回低眸看向被裴元俭霸占的她的酒杯,并没注意。

秦芜已经有些醉,眸光看向明昭,举杯道:“愿除旧妄生新意,端与新年日日新。”

姜回只得以茶代酒,举起道:“再聚首!”

翌日。

绥喜正侍奉姜回正在用早膳,内务府调过来的大宫女书音在窗边案上取了香饼子放在薄银碟子上,点燃熏衣。却听到窗下擦洗的宫女小声议论。

“听说昨日禁卫从谢家搜出了数百箱金银玉器,名画古玩更是不尽其数。”

“谢家中饱私囊,单说霸占田地,在祖籍私放印子钱这两样,就是天怒人怨,罄竹难书,也怪不得谢家族亲大义灭亲。”

“你们不好好当差,在这里说什么闲话?”书音猛地推开窗斥道。

“奴婢知错。”两个小宫女惊慌的跪下来认错。

“多嘴多舌,谢家也是你们能在这里攀扯议论的?半分规矩都没有!”书音一张小脸上全是冷意,若叫外人看见,两个奴婢有什么错?只会笑话主子管教不严。

“从今日起,你们去打扫外院。”

“奴婢们以后定然不会再犯,还请绥喜姑娘饶恕这一次。”

“好啊,你们是打量着我罚的不公?那现在就去把你们嚼舌的这些话到长公主跟前一五一十的说清楚!听长公主发落!”

书音走出殿内,将两个宫婢叫到姜回跟前。

先福了个礼,“这件事本不应闹到长公主跟前,但这两个宫女妄议侯府,又多少与长公主有牵连。”

“因此奴婢便斗胆请长公主听上一听。”

“快说!将方才的话仔仔细细道来!”

两个宫女支支吾吾,只一味跪着请罪,额头磕的微红,倒衬得书音成了逼迫的恶人。

姜回放下手中羹匙,极轻的一声响,不怒自威道:“说。”

“是谢家,昨日谢冀大人大义灭亲,检举谢太傅结党营私,私收贿赂等一十三项罪名,并且谢家库房搜到了贿银和账簿,可谓证据确凿,脏银多达数百万两,陛下震怒,今日正午便要在午门将谢家一干人等斩立决。”

姜回没有听完,便快步朝着御书房的方向走去,转过回廊远远望见御书房的檐角,却被人拦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