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心机权臣盯上后(重生)/雁回春(33)
小二介绍的眉飞色舞,说的得意兴奋,姜回坐在桌前,并不打扰,绥喜站在身后,一双圆眼盯着小二,细瞧,瞳孔却涣散无神,不知飞去了哪里。
小二察觉到不对,意识到自己说的太多了,便呐呐停下来,犹豫道:“小姐。”
姜回淡淡道:“上一壶峨眉雪芽和茶点。”
隔着幕篱,小二看不清她的神色,却莫名从这清冷的音色中体味到几分宽心,这般想,自己都是一愣,回过神忙应了退下,却是大大松了口气。
背着门,“啪”的打了自己的嘴巴,叫你废话多。
门里,姜回取下了幕篱,放在右侧凳几,忽而问道:“绥喜,我如今还余多少银两?”
绥喜想了想,掰着手指头算道:“那日典当得了十六两,又得了县令给的八百两,请燕公子用膳,住客房……,加起了一共用了二百零三两六钱,还剩下六百一十二两四钱。”
“你会算账?”
绥喜有些不好意思:“他们上书塾的时候我扒着窗听夫子讲过。”
“不过那都是我阿爹在时的事了。”
书塾?
姜回曾远远见过一次,那次,也是她在清醒时第一次和她新婚夫君,谢如琢,平静的独处。
她与他成婚两载,似乎每次都是隔着不真切的垂花月洞,遥遥一观。
就像谢二夫人最钟爱的昙花,深夜时开,转瞬即逝。见他,恍惚梦境。
那时,她父亲登门,双目恳切含泪,说她家中幼弟饱读诗书,才华出众,实不该拜入区区举人门下,同窗更是愚拙疏漏,话不投机,郁郁满身病榻缠绵,口口声声为父无能致伯府没落连累了他,怕就怕他将来仕途有碍,终误了亲儿。
是以夜不能安寝,日不思清食,愁苦满身,求助无门。
最后,几欲瘫倒,满含希冀问她:“听说贤婿师从国子监范大人,不知可否代为引荐?”
姜回对父亲满怀感恩孺慕,泪含热泪慌忙点头。
此时,她连自己应下什么都尚不清楚。
谢夫人每逢父亲登门之后都会对她避而不见,姜回满目焦急,恰巧那一日,外出任官的谢如琢回京禀报,她不顾阻拦去了前院,到他的书房门前才后知后觉惴惴不安,可。
门,开了。
这是她第一次近距离的看清他的脸。
此时,明月别枝,秋水若幽,青竹映壁,错落疏影,她隔着风灯望进一双澈然漆黑的眼睛。
他褪去朝服,只寻常的一袭白衣,连多余的缀饰花纹都不曾有。干干净净的立在门里,清风缓缓吹过耳尖,眉眼悠然神韵华容,当真是世间不曾有过的公子。
他问:“何事?”
平平淡淡的语气,听上去如春日晚风一样柔和,却也恍惚不可捉摸,抓不住,碰不到。
他是她的夫,而她,只是他不情愿的、被设计的一个不能站在他身侧的“妾室。”
姜回几欲逃走,可脚步却僵在那里,她听见自己细的轻易便随风散去的声音:“我,我想求你,帮我弟弟,进国子监。”
她记得他似乎蹙眉,有心想说什么,可却住了口。
良久,她听见他答:
“好。”
姜回低头道谢,转身跑离了这里,仿佛身后有什么让她惧怕的猛兽。
月光如练,照在了地上鲜红的一滴血。
旧时鸣镝涧的山上没有了野果,她也会跑到山下田庄找些零碎丢弃的稞米充饥,有次被不少孩童发现在她身边好奇围着,看她吃土便捧腹大笑,眼泪花都流出来,有个小胖子眼睛一转来了主意,从挎包里拿出捉弄人准备的莲子像狗似的丢给她。
姜回即便不懂也能看出他眼中恶意,腹中绞痛却也不肯吃,而是狠狠地和他打在一起,挠的他脸上血印一片。
小胖子哇哇大哭,被人发现知道经过后骂她,没人要的野种还会咬人,赏你吃的,竟还讲什么骨气?又不是富贵金银窝里养着的稀罕人儿。
她是野地里最不值钱的雁,随处可见,唯一有的,便是爪子锋利。
可在他面前,她却矮了一寸又一寸的骨。
作者有话说:
“几间几架”指的是中国古代建筑的结构,其中“间”指的是梁与梁之间,而“架”指的是桁与桁之间。九间指厅堂可以有十根柱子,十一架指梁上可以有十一根檩条。
唐朝规定三品以上官吏的居室不得超过五间九架,六品以下不得超过三间九架;
明朝规定一二品官员厅堂为五间九架,三至五品官员厅堂为五间七架,庶民百姓堂屋不得超过三间;清代规定王府正门五间,正殿七间,后殿五间,一般百姓的正房不超过三间。
明与清相近。
例,北京故宫作为明清两代的皇宫,无论是规模还是等级都属于最高层级,太和殿面阔九间,高度为九丈九尺高,午门高大砖石墩台上建有崇楼五座,正楼九开间等等。
公主府的规制在洪武五年经过礼部官员的考订,规定为厅堂九间十一架,正门五间七架。
公主府规格与亲王府相比,虽然亲王府的正门使用“红漆金涂铜钉”,而公主府则使用“绿油铜环”,显示出公主府的规制要差于亲王府。
其中涉及明会典等,然,对于公主行宫的具体规制并没有直接提及。
公主府和行宫应有差别,但目前没有找到具体数据,便参考规制为九间十一架。
有兴趣可以去看看《新唐书》、《旧唐书》《礼志》或《舆服志》《唐六典》、《大唐开元礼》、《通典》
本文为架空,一切官制跟随剧情,请不要考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