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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心机权臣盯上后(重生)/雁回春(49)

作者: 经赴 阅读记录

付坤脚步踉跄,却忍不住更加心痒:“郑大人莫要动怒,不若你把你的妻子让给我,我可在加五千两白银。”

“有了银子,你再娶也是易事,说不定还能攀上个官家小姐,前途无量啊!”

“娶个十个八个也成啊!”他身后跟着的随从附和着调笑道。

言谈之间,竟是从未把郑从贲放在眼中。

“滚!都给我滚!”

他将付坤赶走之后,回屋看见隐忍哭泣的妻子,怒上心头,连夜写了文书去求见上官,却不知,付坤一行并没有走,趁他不在家,如入无人之地凌辱了他的妻子。

他遭受闭门羹之后回到家便见到这撕心裂肺的一幕,当即要同付坤拼命,却被他身旁随从制住,还称是他的妻子趁他醉酒主动勾引,再之后,他四处求告,一连串的麻烦惹上身,让付坤狠狠被咬掉一块肉,心中生恨,命人散播他妻子不贞的流言,加之确实有邻居听到动静,无可辩驳。

郑从贲每日昏昏沉沉当差,一心想报仇沉冤。

大理寺言他并无证据,其他官员闭门不见。皇城脚下,他竟一连三月求助无门。

心中发沉回到家中推开屋门,却见到他的妻子躺在冰凉的地面,薄如蝉翼的轻容纱悬于房梁,层层叠叠堆积下来,本是绚丽悦目,却在浸水之后成了杀人的武器。

轻而易举便能挣脱活下来,他的芙儿该有多么的绝望!

“我怎能不恨!”

“所以,”郑从贲缓缓站直,脸上浮起快意:“我剐了他。”

“将他的肉扔给乌鸦啄食,死无全尸。”

“我假意投诚,在仇人手下苟延残喘整整三年,终于能报仇雪恨,穆闻,你不为我高兴吗?”

“你怎么变成这样?”穆闻震惊难以接受,甚至觉得眼前人面目全非,剐刑,死无全尸,听者无不毛骨悚然。

有仇报仇也就罢了,竟连尸体都不放过!

“我的妻子又有何错!她为让我全心全意考取功名,日夜浆洗缝补换取我上京的盘缠,我满腔才华却未能得到重用,她对我始终不离不弃。”

“如此也罢!”但,郑从贲额前青筋暴起,歇斯底里:“我也曾为北朝尽忠!在发现盐税有误不受金银所贿上报朝廷,可朝廷如何待我?”

“那人依旧安然无事,我却被人记恨牵连发妻!你告诉我!我怎能不恨?”

穆闻闭了闭眼,道:“与贪官污吏沆瀣一气终归不是大丈夫所为!”

盐运关乎国法,郑从贲为虎作伥,贪利而损国仍是事实。

郑从贲手不住拍打胸脯,胸腔悲意难舒,双唇干涩而颤抖,几度发不出声。

他与穆闻识于微时,多经磨难引为知己,他自以为全天下最应当懂他的人莫过于穆闻。

高山流水遇知音啊!

郑从贲的眼神近乎崩裂,脸上似哭似笑,用着全身的力气在问:全天下人都可以如此看我,憎恶厌弃,但怎么能是你呢?”

怎么能,是你。

“你我刎颈之交啊!”

早生的柳叶已近枯败,半黄半绿的在枝梢苟延残喘,一阵风吹过,那片树叶终于打着旋落下来,顺着水流漂离而去,再不复返。

“从贲!”

“你是胸高志远的大丈夫!我是只知仇恨的真小人。”

“我不配,做你兄弟!”

“郑从贲!”穆闻叫住他。

“穆兄!”郑从贲背过手,“谢你今日不远千里来此一程,但你我兄弟情义,到今日止。”

说罢,郑从贲转过身对着穆闻拱手一礼。

穆闻浑身一震,恍惚当年初遇,青涩的书生满怀志向高谈阔论偶得挚友,也是这样的一礼,满怀欣喜的说。

“在下郑冀,见过穆闻兄”。

郑从贲决然转过身,穆闻顷刻潸然泪下。

就在众人沉默之时,郑从贲出手迅疾闪电,姜回心中莫名觉得危险,下意识往后退去,却为时已晚。

劲风已至眼前,迎面而来一道浓重的血腥气,迫在呼吸之间。

“小姐。”绥喜护在姜回身前,害怕的肩膀颤抖却还僵立在那不动,英勇就义似的闭上了眼睛。

姜回眼神微寒,拨开绥喜,感觉到身后那人正欲扼住她的肩往后退去,平静出声:“是不是我看起来太过软弱可欺。”

趁他被她的话所吸引,姜回骤然往前,喉咙被挤压窒息也全然不顾,漂亮温驯的面孔撕裂成骇人的妖冶之色,趁这隅隙,借力猛地抬手,染血的断木恶狠狠扎入郑从贲的脖颈。

鲜红滚烫的血在少女精致的面容溅成一道,与此同时,姜回平静道:“才会让你一而再,选我出手。”

可惜,蠡虫啮木尚不可欺,更何况是人,即便,她是女子。

惊魂之中,郑从贲好歹略通习武,反应不慢,可他到底对姜回心存轻慢失了防备,是以一道上口霍然从肩划至胸口,血肉翻涌,徐从贲吃痛,猛地推开姜回。

凶恶的眸光残忍的凝视她。

姜回扔了断木,尖锐木屑扎进掌中,血一滴滴湿透襦裙,成刺目一团。

“大人,你看戏的时间未免也太久了。”

姜回冷声提醒,她一直听说这个人从来无情冷血的很,竟能做出自除族谱的惊世骇人之举,他今日旁观她不奇怪,但也不知当初为何会在雨夜停在她面前任她踢打发泄,是失心疯了?

裴元俭目光落在她身上,少女绣海棠藻纹襦裙被划破染尘,颊边一道血痕让那张精致瓷白的小脸如同美玉有隙,生生破坏了那份美,却不显黯淡,宛若一株被血浇灌的花,淬着谁与争绡的森然纤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