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被心机权臣盯上后(重生)/雁回春(72)

作者: 经赴 阅读记录

夫人近日极受县令大人宠爱,可谓是捧在心尖尖上的珍宝,绫罗绸缎、名品画器流水似的往东厢房送,府内奴仆更是见风使舵,处处以夫人为尊,不仅每日菜色新奇琳琅,三餐皆是不同,连一盆冰都有不少奴才抢着去送,只为在夫人面前露个脸。

这下忽而疾病缠身,县令府上下简直如临大敌,丫鬟连在园子里走路也小心屏吸,无不紧张战战。

茗之在木盆里投了热帕子拧汗水叠敷在张夫人额头,轻轻替她按着穴位。

“夫人,下人去请了大夫,还是夫人先前用的莫大夫,片刻就来,奴婢先为夫人按按,暂暂疏解。”茗之道。

“头痛啊。”张夫人挥开茗之的手,抱住头紧紧蹙着细眉,只觉数十根细针在脑海里面不停的扎,不住叫喊。

莫鸣背着医厢,在府内下人的引领下朝着东厢房走,远远的听见尖利的痛呼。

脚步不由一顿。

下人蹙眉,回头催促。莫鸣忙低着头应声,紧了紧手跟上。

县令府内花丛葳蕤绽放,烂漫如锦,光洁整齐的青石板被水浸的帕子擦洗多遍,丫头婆子从上走过,皆行色匆匆。

莫鸣回头看过一眼,却不敢再叫人催促,连忙跟上,心思却不免惴惴。

县令夫人头疾沉疴,非短日之病,往日里也不过夫人贴身婢女婆子忙碌,怎么这次,府内气氛如此严峻?

转眼已到东厢房外,临到进门时,下人叮嘱道:“莫大夫,这是县令夫人,你可要小心看诊。”

“是,老夫定然仔细。”莫鸣躬身低着头。

推门,掀帘,放下的帐幔探出一只手,茗之将玫色丝绢搭在皓腕,道:“莫大夫,请。”

莫鸣将取出的素帕放回医箱,对着茗之点点头,才坐在榻前绣凳细细诊脉。

沉吟半晌,擦了擦额头汗水方才试探道:“夫人今日饮食可有不妥之处?”

“夫人近日进的比往日香了些,虽菜色新奇,用的也都是常见的,且都是小厨房信的过的人做的,几代都在府中,断不会出问题。”茗之回道。

县令夫人日日服着他开的汤药,就算再次犯疾,也不该如此突然严重才是啊。

“既不是饮食,那房内添的新具、或是夫人穿过的、用过的,老夫可否查看?”莫鸣忍不住继续问道。

茗之霎时冷了脸:“大夫是觉得县令府有什么人要害当家主母不成?”

“老夫不敢,不敢。”

但既然莫鸣开口提了,就断然不能如此过去,否则传到外面未免落人口实,毕竟,若非心中有鬼,又怎么会不让大夫查验呢?

茗之和身旁绿衣丫头交代了句,片刻后,绿筠并身后的丫鬟端着托盘走进内寝。

“这些便是夫人这几日穿用之物,不过都已盂洗。”

莫鸣随之看去,玉枕、团扇、钗环、绸裙一应在列,他依次查验,又在屋中走动半晌,皆未发现不妥,踌躇回首便对上茗之一闪而逝的嘲弄目光。

莫鸣脸色陡然阴沉,却很快收敛下来,刚想张口,便听到一众丫鬟婆子躬身行礼。

“县令大人。”

莫鸣瞥见来人腰间束革带,青色官服威严庄肃,猛地低下头,不敢再看,噗通一声跪倒,双手贴地。

“草民莫鸣叩见县令大人!”

张喆文掀开纱帐瞧了一眼,张夫人鬓发皆湿,脸色痛苦苍白,皱着眉放下纱帐,沉声道。

“本官夫人所患何疾?”

他登门看诊数日,还是第一次见到县令大人,若是此番能得县令大人青眼,那在通陵之内,他的声望就再不是那些往日瞧他不起的人可及的了。

莫鸣曾十分不解,有些人明知医之一道他就不该碰,却偏偏一头栽进去,找了名师学了数年也开了医馆,还不是意料之中的无人登门,连带他自己备受街邻奚落议论,偏还自恃高傲,呵,当真荒谬。

他垂着眼,视线所及处,一双翘头织金缎皂靴停在不远,纹路鲜艳,晶石点缀,耀目威风,仿佛就此隔开尊贵而疏远的天堑。

渴涨的,即将要触碰到的热切满在胸腔,他手心因激动而生出绵绵细汗,莫鸣眼底一闪而逝一股轻蔑,再抬头时只剩炙热,答道:“夫人乃是风乘虚经,瘀滞失养,引起头疾,这病易夹湿邪,才会缠绵反复。”

“该如何医治?”

莫鸣思索道:“《内经》曰:“辛以润之”。辛能散能行,故羌活辛温能散能行。应当。”拘急以柔和之道。

张喆文打断他,“务必将夫人尽快医好。”

他蹙蹙眉:“你叫?”

莫鸣一喜,连忙道:“草民莫鸣。”

“莫大夫,不要辜负本官的信任,治好,重重有赏。”张喆文说罢,径直离开。

莫鸣虚虚握住手心,目光盯着张喆文离去后的那一角虚空,内心的那丝欲望激荡平息,眼神却慢慢坚定。

好似,下定了什么决心。

第37章 、射箭三支

◎谢如琢◎

盛京。

日出薄冥,阴云覆顶,小雨如丝般淅淅沥沥下起来,落在河边浓密草被,五颜六色的小花被雨珠打湿,一地残叶。

一阵嘈乱的马蹄声从东边响起,十几个黑衣甲兵疾驰而来,雨点落在袍角,洇湿后转瞬不见痕迹。

率先一人,身披黑底暗红重工刺绣斗篷,偶露出腰间皮质腰封无一丝花纹,漆黑冷冽,乌冠束发,眉眼深冷,雨声渐肃,越发显得寒意逼人。

自远而近时,马背上年轻人勒马疾驰的英姿镌刻进眼中,墨发与袍角在风雨中迎风鼓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