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如果你再要来犯贱——”
陆明阳“呜呜呜”疯狂摇头,眼泪和鼻涕一起涌下来。
陆酒笑着说:“你应该记得我刚刚说过的话——法律不适用于畜牲。”
陆明阳抖如筛糠。
小黑提醒:“陆先生,他尿了。”
陆酒站起身。
“走。”
他们从后门出去,寒风迎面拂来,将空气里的血腥味以及尿骚味驱散得一干二净。
陆酒摘了皮质手套,小黑熟练地拿出一个黑色塑料袋,陆酒将手套扔进去。
他的脸上没什么表情,只余留一股冷冽的寒意,回眸时,发现他们停在街边的车子前头出现了另一辆熟悉的车。
陆酒盯着那车,脚尖碾了碾地面。
真想来支烟。
后车门被打开,男人颀长的身影出现在夜色中。
手臂上挂着一件大衣,他缓步走过来。
陆酒舌尖抵着齿后。
想来支烟。
想来一口。
男人站定在他面前,抬起右手,手掌伸进他的大衣内侧,顺着他的肩线向下轻滑,将其剥落。
他微扬下巴,小白意会地上前一步,替陆酒将这件脱下的外套拿走。
随后,新的,干燥温暖的大衣搭在了陆酒的肩膀上。
却也在这一瞬间,陆酒猛然上前,拽住男人的衣领将他扯下来,仰起头用力吻上去。
——
小黑小白立马转身!
无人的街边,路灯光线昏黄。
柏匀被迫低头,陆酒闭着眼与他接吻。
陆酒的吻来得很凶,像是想要掠夺什么,吞下什么,像一头小小的野兽在谷欠望的支配下粗鲁地畅饮他的猎物,三两下,唇齿间便漫开一股血腥味。
柏匀微垂着眼,深灰色眼眸中倒映着路灯下青年冰冷与炙热交织的脸庞。
他安静地注视着,用视线细细描绘着,随后抬起手掌,扶住陆酒的后颈。
侧转角度,更深地吻下去。
——
气喘吁吁地分开。
下巴被刮蹭。
“痛快了?”男人的嗓音又低又磁。
陆酒看他一眼,平复好呼吸,迈步走向宾利,开门坐进去。
从后视镜里可以看到,柏匀又对小黑小白吩咐了什么,才走过来。
随后,另一边车门被打开,他坐进来,对李师傅说:“走吧。”
前后两辆车迅速汇入夜晚的车流。
车内光线明暗交替。
寂静半晌。
“赵姨说你出门前晚饭还没吃,想吃点什么,路上买了走。”柏匀说。
“……肚子不饿。”
柏匀对李师傅说:“从XX路走,去那边买粥。”
李师傅连忙道:“好。”
陆酒闭嘴。
又过了会儿。
“为什么不说话,觉得我会训你?”
“……”
“如果都是像今天这样,让小黑小白帮你按住对方,那也不是不行。”
话语间,车内忽然响起视频播放的声音。
拳肉交击,有人痛吟。
陆酒一脸茫然地转过头,发现柏匀正拿着手机,那黑乎乎的屏幕画面里是——
“……谁录的?!”他震惊地问。
“你觉得这个拍摄视角像是谁?”柏匀还有心情和他玩猜谜。
陆酒扑过去,瞪向那画面,那分明是从他右边拍的,是小黑!!
那家伙竟然还有空偷拍!!
“以前像这样打过几次架?”柏匀眯眼看他,“知道揍在身上更难判断出伤势,打的也都是不容易出淤青的地方。”
非常熟练。
“…………你不如先告诉我为什么要让小黑拍视频!”陆酒改为瞪他。
“因为小黑说你要了双黑手套,雷厉风行的样子很像黑帮少主,”柏匀玩味地笑,“听起来很性感,所以想看看。”
“………………”
陆酒憋了一万句吐槽。
“以前到底打过几次架?”柏先生依旧好奇着小野兽的过去。
“……也就小学初中的时候打过几次,不是,”陆酒惊笑了,“你怎么一副很想被我揍一顿体验体验的样子?”
柏匀捏捏他的下巴:“感觉错误,我在想以后如果再遇到让你不痛快的人,或许可以把对方抓来家里,让你当着我的面揍一次。”
“变态!”陆酒高声宣布。
“你把我当事后烟抽的样子也没正经到哪里去。”
陆酒当机立断,把隔板拉下。
车子平稳行驶着,几乎没有遇到红灯。
后座,两人静静对视片刻,陆酒再次仰起头,闭上眼。
柏匀轻笑,凑过去吻他。
这个吻就安静温柔许多。
“身体没觉得不舒服?”
“没有,你放心,我有数的。”
一边呼吸交缠,一边彼此呢喃着。
“……我妈刚去世那段时间,我总觉得自己身上的基因好脏,特别讨厌自己,想把他的那部分从身体里挖出去。”
“但能挖出来的只有整块的肉,如果要把他丢掉,那属于我妈的那部分也会消失。”
喉结滚动着,陆酒嗓音嘶哑。
“我好像只能这样活下去。”
“就连跟你在一起的时候,我偶尔也会想你应该是瞧不起陆明阳的吧,那我呢?”
唇被轻吮。
柏匀的拇指指腹轻轻按着他的脸颊,陷进去一块。
“吸引我的是你,不是你的基因,”男人淡淡说道,“人类要通过基因表达到完整的个体需要无数道复杂的程序。要是两个人各分裂出一半重新组合就能形成一个新的人,一切反倒简单很多。”
“你要是真的一时钻牛角尖想不通,不妨想陆明阳的基因或许恶,但从你母亲的基因融进去的那一刻,你就和陆明阳完全不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