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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局肚中一个崽[快穿](69)

陆酒沉默。

“刚刚你也说了,如果柏匀有特殊身份,你会感应到的是吧?”

“是。”

“所以事实证明他就是普通人类,不可能知道快穿局的事。如果他真的看出了一点什么,那也只是因为他在普通人类中不算普通人。”

柏匀敏锐,洞察一切,做事有自己的风格,陆酒已经习惯被这个男人惊讶到的感觉。

但是——

“既然如此,那就此打住不好吗?”陆酒非常冷静,“不管他对我和陆曲宁的事洞悉到什么程度,他不想让我参与这些事情,那我就不参与。他不问我,那我也没必要主动去和他说不是吗?”

陆酒的态度一直如此。

他不畏惧于自己身上的秘密被最亲近的人发现,但这也不代表他会闲着没事上赶着告诉别人这些事情。

有什么必要?

就像他和陆曲宁那次在学校里的谈话一样——柏匀明显通过小黑小白得知了那次谈话的具体内容,但那个男人也并没有打破砂锅问到底。

他们没有在口头上达成一致,行动上却同时对这件事保持了安全距离。

111哑然。

它还是没想通:“可、可柏匀就不好奇?”

陆酒轻笑。

“111,你觉得这里的夜景好看吗?”

“好看呀!”

“那你会走出这栋别墅,去外面看吗?”

“现在?现在不会,现在外面太冷了。”

是,现在外面太冷,也太黑了。

所以就保持这样的距离,静静地欣赏景色不好吗?

至于向外的这一步——

就等什么时候旭日东升,寒夜驱散了,再踏出去吧。

*

陆酒在落地窗前睡着了。

他做了一些零碎的跳跃式的梦。

梦到小时候他在叶家,蹲在叶凛卧室的地上和叶凛一起玩模型,忽然听到楼下传来叶秦语调轻快的说话声,好奇地站起身趴到窗边,往下望去。

楼下,颀长俊逸的少年刚刚迈入庭院,唇边挂着一抹礼貌而文雅的微笑。

忽然像是感觉到他的目光,少年抬起头来,狭长的双目在阳光的直射下微微眯起,透出一抹明晰可见的深灰。

那是陆酒的记忆中,他们第一次对上目光。

好帅气。

这是他对这个人的初印象。

他梦到了他与这个少年后来擦肩而过的无数个瞬间。

不论在什么场合,只要他回头,亦或抬头,视线总能穿过重重人影,于不经意间与那双漫不经心的眸子对上。

只是他们从未交谈。

像是在保持着一种奇怪的,不为人知的,秘密一般的默契。

岁月间,少年成长得越来越高,越来越英俊。

他的神态举止更为成熟,从容,笑容越发令人看不透,距离也变得更加遥远。

……

梦境来到那年冬天,陆酒在叶家院落里与那条年到十一,毛发花白,却还依旧活蹦乱跳的金毛打雪仗。

他被扑到雪地里,金毛尾巴甩个不停,他则笑个不停,忽然听到脚踩进雪地里的声音,歪头望去,只见一把黑伞撑在上方,伞柄上捏着一只骨节分明的手,男人似笑非笑望着他。

他回国了?

陆酒一惊。

又莫名感觉到一丝尴尬,亦或是难为情?

他一个扑腾从地上坐起,发上还顶着雪,张了张嘴,没来得及说话——

“快进来啊,愣在外面干什么?”叶秦已经出来叫唤,还看到了雪地里的他,“酒酒你这样不冷吗?”

陆酒闭上嘴,飞快摇头。

那抹短暂停驻在他面前的身影已经掠过他,走入别墅里。

只是在进门后转身收伞的瞬间,男人似乎又笑着睇了他一眼。

……

陆酒还梦到半年后夏日的那个午后。

他百无聊赖给花草浇水,浇完才想到自己这番恐怕是杀手操作,于是忙不迭借来一把伞,打到花草上方,心中哀叹真是没事给自己找事做。

忽然余光里闪过一抹身影,他撇头望去,微微一僵。

怎么总被这个人抓住?

他心中懊恼。

小幅度地朝对方点了点头以作打招呼,他便颇有些刻意地收回视线。

可男人却一动不动站在那里,好奇地盯他。

——没错,尽管背对着对方,陆酒却依旧能感知到那股视线叫做“好奇”。

于是只能硬着头皮解释:“我刚浇过水,太阳太大了,不给遮一下会被烧死的。”

——所以,为什么要选在这种时候出来浇花?

仿佛听到了男人的心声,陆酒不满地瞄了对方一眼。

他就是做了一件蠢事,怎么了!

男人一顿,露出了好笑的表情。

双目弯起,薄唇微勾,很好看,也很纵容的一抹笑。

陆酒连忙收回眼,感觉自己的心跳声变得有些乱。

……

梦境不断跳跃着。

陆酒在睡梦中浅笑,过了很长时间,某一刻,眉头缓缓蹙起。

他开始梦到一些被埋藏在记忆深处的事。

三年前。

乱码进入身体,他的灵魂被挤出。

由双目接收到的画面,由双耳听到的话语,全都在进入大脑的瞬间就在这具身体里陷入沉睡。

直到此刻,方被唤醒。

——

高三寒假。

“把我骗来这里的人是你?”乱码暴躁地杵在屋中,神情阴郁,“你想干什么?”

东南亚海岛,即使是冬季也并不寒冷。

海上木屋没有开灯,光线很暗,薄纱般的帘布被一阵阵海风轻拂开,时不时放进来一些阳光,打在窗边男人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