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主总想和我贴贴[穿书](144)+番外
她慵懒地打了个哈欠,身后的壁画上出现一道神似狐狸的剪影,嘴张着,牙齿尖利,蓬松的长尾悠悠晃了两下。烛影微动,披发女子的黑影取而代之。
女子拾起散落在桌旁的衣裙,抖了抖,发现被撕得不成样,随手往后一扔。宛如碎布一样的破烂衣裙盖在龙袍上,顺着弓起的脊背滑落到地上。
女子起身,捡起不远处的衣袍,看了看还算完整,往身上一披,松松垮垮地系上腰带,赤足走到宫殿门口,开口道:“陛下醉了,来人更衣。”
声音千柔百转,似是有数十根羽毛垫在其中,候在殿前的宫女只觉耳中发痒,忍不住按了按耳朵,面色泛红,互相看了一眼,垂头打开殿门,羞于直视站在门后的女子。
“陛下在里面,进去吧。再准备些热水,本宫要沐浴更衣。”容贵妃倒不觉得半遮半掩有什么好羞涩的,也不整理衣领,就那样坦然地露出大片肌肤,大大方方地让宫女们进殿伺候。
不消片刻,容贵妃舒适地在浴桶里洗花瓣浴,由着宫女给自己擦身,仰头望着宫殿上方绘的那副栩栩如生的金龙遨游图出神,眉目间藏着细微的愉悦。
她情不自禁地哼起一段充满西域风情的旋律,曲调热烈奔放。
那是她初次面圣献舞的乐曲。
她后来靠那支舞在深宫里站稳脚跟,又靠那支舞套牢了萧临渊的心,位居后宫之首,艳压群芳。
容贵妃突然开口:“冯万里还在吗?”
“启禀娘娘,冯大人还在候着,说有要事上奏。”
“传他去荟萃殿等着。”
“是。”
宫女替容贵妃更换新的衣裙,烘干长发,问她要哪种发髻。
“朝云近香髻。”
“娘娘,这个发髻要花些时间。”宫女担心编发时间过长,耽误容贵妃去荟萃殿。
“无事,本宫最不缺的就是时间,你放心编就是了。但有一点,编的不好本宫可是会怪罪的。”
“是。”宫女唯唯诺诺地应承下来,集中全部精力编发。她害怕哪一步编得不好影响发型,特意放慢了速度。
容贵妃吃着另一个宫女剥好的葡萄,心平气和地耗着时间,脸上未显出半点焦急。
一个多时辰后,堪称完美的朝云近香髻盘在容贵妃头上。她心满意足地对镜反复欣赏,扭头问宫女:“本宫美吗?”
“娘娘的容貌天下无双。”
容贵妃舒心地勾唇一笑,伸出手,旁边的宫女心领神会,连忙伸出胳膊架着。她借着宫女的力起身,慢慢悠悠地离开极乐殿,坐上轿子,被抬去了荟萃殿。
容贵妃下了轿子,命人留在殿外,独自进了荟萃殿。
殿内端坐一穿着官服的男子,见到容贵妃,起身恭敬地行了个礼,不确定地开口道:“陛下……”
“醉了,睡着呢,”容贵妃绕过冯万里登上稍高一些的台子上,在长桌前坐下,“事情办的如何?”
“回娘娘,粮草的事臣已办妥,魏巡也已死无对证。现在,全部的矛头都对着萧子慕。”
“萧子慕存活的事查清了吗?”
“无人知晓。”
“他也真够能耐的,”容贵妃开始掰着手指细数,“心腹背刺,粮草断绝,七万大军过境,这些事叠在一起竟然都没杀死他。”
“以前世人皆道他是战神转世。”
“战神?”容妃噗嗤一笑,“管他是什么神,现在还不是沦落到人人喊打的地步?”
冯万里赔笑道。“是、是。”
容贵妃嫌弃道:“他就不应该回来讨什么公道,干脆死在战场上算了。何苦奔波一趟得了个禁足的下场?多此一举。”
“娘娘说的是。”
“当初见他第一眼就觉得难除,没想到真是个命硬的,”容贵妃摇头感叹,“罢了,他现在和活死人没什么区别,算是彻底废了,不理他了。边境的物资转移得如何了?”
“差不多了。娘娘打算何时动手?”
“就定年三十那天吧,”容贵妃点了点下唇,莞尔一笑,媚态横生,“本宫亲自为煌月国献上新春贺礼。”
墙上的狐狸影子不断胀大,吞掉所有光亮,大有冲破宫殿之势。
洛雪烟突然醒来,看了眼外面的天,蒙蒙亮,太阳还没完全出来。
她打了个哈欠,在被窝里翻了个身,重新盖了下被子,闭上眼,却没什么困意,脑子愈发清醒。
她躺不住,想起江寒栖昨天领她去的那个角落,披着被子坐起来,边打冷颤边换上衣服,在被窝里适应了一下,悄悄穿上鞋。
洛雪烟把手放到门上,回头望向另一张床上的江羡年,见她还在睡梦中,轻轻推开门,开了个刚好能过去的缝隙,微微侧过身子飞快穿过,又麻利地带上了门。
她走到开阔地伸了个懒腰,转了转身子,循着记忆中的路线找到了那处空地。
江寒栖果然在那块等着,望着远处愣神,从她的角度只能看到一点侧脸和高束的马尾。
洛雪烟蹑手蹑脚地走到他正后方,像试试能不能吓到他。
怎料她还没碰到肩膀,江寒栖就转过头,目光从恶作剧未遂的手移到有些尴尬的脸上。
“咳,早上好。”洛雪烟讪讪地放下手,若无其事地打了个招呼。
“给。”江寒栖转过身,递过来一个毛茸茸的东西。
洛雪烟定睛一看,发现是她进宫前买给江寒栖的汤婆子,外边包着藏青色的套子,和他那件大氅放一块也不违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