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主总想和我贴贴[穿书](192)+番外
胳膊被手肘碰到,江寒栖偏了偏头,看到洛雪烟在跟江羡年聊天。马车有颠簸,她笑的时候坐不稳,身子往他这边倾。
若我真杀了江羡年,你还会像现在这样心无芥蒂地坐在我身旁吗?
江寒栖默默发问,无意识地攥紧了手下的布料。
进山斩杀梦魂前,他曾让谢无忧找机会将他被钉入莲心针的过往告诉洛雪烟,试探她的态度。
她和江羡年走得太近了,他不敢赌她不会为了朋友而与他兵刃相见。
所以他才想抢在江羡年之前拿走她心中的一席之地,将她死死绑在身边,不给她背叛的机会。
谁都可以站在他的对立面,唯独洛雪烟不行。
她至今仍被蒙在鼓里,以为谢无忧瞒着他透露过往,殊不知在背后操控一切就是他本人。
卑劣如我。
江寒栖自嘲地笑了笑,松开手,布料的暗纹皱在一起,不甚清晰。
四人按照约定的时间抵达醉仙楼。
他们在上楼的时候遇到一个给百岁老人贺寿的大家族离开,退到一侧让路。
鹤发童颜的老人家被子孙搀扶,拄着红木拐杖,精神矍铄。
今安在直直地望着老人下到底层,眼都不带眨一下。
江寒栖最先发现今安在掉队,回头叫他。走在前面的两个女孩也扭头看他。
江羡年问道:“怎么了?”
今安在摇头:“没什么。”
他跟上了队伍,但心情却不似刚到醉仙楼那般欣喜,心间涩涩的。
那个老人跟老道士很像,尤其笑起来的时候。
老道士化蝶那日的太阳从回忆中升起,又很快落了下去,余晖洒在院中的桃树上,树下的残花像冥币一样扬起,而他坐在院子的门槛上,木愣愣地看着云雾拂过山巅,变幻万千姿态。
师父的魂儿会喝掉埋在树下的酒吗?
鼻尖仿佛被两根极细的针扎到似的,猛地一酸,眼睛跟着泛起酸涩。
今安在揉了揉鼻子,疑惑地皱了皱眉。
他这是怎么了?好像也不是感冒。
心也不是很舒服,像是有人在恶作剧,不怀好意地捏了两下,麻麻的。
今安在抚上心脏的位置,感受到胸腔里的心在规律地跳动着。
师父,都说情由心生,我明明有心,可为何还是……
手无力地滑下,垂到身侧。
老道士已经不在了,没人会告诉他答案。
来醉仙楼前,洛雪烟跟郑管家做过攻略,将几道必吃的菜肴报给了店小二,又加了道饭后甜点。
在等上菜的工夫,她叫上其他人一起去窗边远眺,指远处的特色风景给他们看。
江寒栖听她好像很熟悉京城似的,奇怪道:“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
洛雪烟回道:“托郑管家的福。他以前是某个大户人家的管家。那户人家爱玩,对京城的吃喝玩乐了如指掌。我出门前特地问了问他。”
洛雪烟第一次跟郑管家交流是为了策划江羡年和今安在的出行,结果发现他是深藏不露的京城“老玩家”,后来每次出门前都向他取经。
“往那边看能看到城门,”洛雪烟指了指东边,看到城门两侧有百姓夹道而立,“咦,怎么那边聚了那么多人?”
今安在问道:“今天是什么重要的日子吗?”
江羡年思索:“好像也没节日啊……对了!会不会是凉州的军队要回来了?”
洛雪烟眼前一亮:“那岂不是等下能看到忍冬?”
忍冬走得匆忙,她当时跑去找江寒栖,在出征前都没见上一面。
好在忍冬平安无事地将敌军驱逐出境,没让她们短暂但珍贵的同事情湮没在暴雪里。
她们很快就能见面了。
军队进城必会经过醉仙楼前面的街道,洛雪烟吃一会儿饭就跑到窗边蹲忍冬,就怕错过了重逢。
没一会儿,军队进城了,举城欢呼。
洛雪烟饭也不吃了,探出头辨认忍冬在哪。军队靠近醉仙楼,她还是认不出忍冬在哪,索性圈起手对着外面喊:“忍冬——”
骑着高头大马走在前面的一个将士忽然抬起头,激动地朝她挥了挥手:“小洛——”
洛雪烟也激动地挥了挥手,想着忍冬进皇宫兴许难再见面,便提前送了祝福:“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
垂暮之年,白发苍苍的忍冬仍记得那一幕。
她首战告捷,从凉州返回京城,城中一片繁华,处处张灯结彩。
百姓在街边欢呼,朋友在醉仙楼上抛下真诚的祝福,战友愉悦的笑声回荡在耳边。
那是盛世之观的开端。
按照惯例,新皇登基后,三大除妖世家的家主需进宫面圣,萧跃安考虑即位后政务繁忙,将会面时间提到了年关前。江善林失踪的消息还未公开,江羡年向萧跃安告知实情,代父进宫,在那里见到了白家和闻人家的家主。
白家素来与江家交好,江羡年儿时还去白家养过一段时间的病,因此对白拂柳很熟悉,一边等萧跃安一边和他叙旧,不过她对闻人家就很陌生了。
闻人家家主多病,常年足不出户,这次又是让他的心腹贺淮川代其面圣。江羡年曾听江善林提起过,闻人家四代家主皆短命,而且他们的妻子总是死于难产,就像是中了某种诅咒一般。
家主每隔三年需向皇帝汇报碎片封印的情况,是以白拂柳和贺淮川打过几次照面,离宫时像往常一样询问闻人微澜的身体状况。江羡年跟在白拂柳身后,和他保持半步的距离,没有加入对话,但贺淮川却把话题引到她身上:“江家主身体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