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主总想和我贴贴[穿书](208)+番外
下面躺了个头戴小花的猫咪,圆滚滚的,眼睛大大的。
原来我在他心里像猫。
江羡年心想,匆匆往下翻去,想拼凑出自己在今安在眼里的形象。
翻开一页,一朵干瘪的海棠花从夹页里飞了出来,差点掉出游记。
江羡年用食指小心地将花推了回去,眼睛往文字上瞟,重温了她与今安在成为朋友后的初次相逢。
“第三次遇到江姑娘了。她穿着红衣,从围墙上跳下来,比海棠花还要好看。我从没见过人比花还美,江姑娘是第一个。”
“我本不想让她看到那团肉块,怕她被吓到,但我忘了她是一个能斩魔蛛的除妖师,并不缺乏胆量与气魄。这么看来,江姑娘确实要胜过海棠花。能与她结识,真是我的一大幸事。”
第三幅插图画了棵潦草的海棠树,树下有一只神气十足的猫,头上的发饰换成了海棠花。
海棠花……海棠花灯……
江羡年想起今安在是那样欢喜地捧着海棠花灯,热切而虔诚地望向她。
他兴许记起海棠树下相逢时的旧梦才买下那盏海棠花灯的,她心道。
那页过后,那只簪着海棠花的猫就成为了游记的常客,大摇大摆地出现在与江羡年有关的段落下面,学着文字里的她嬉笑怒骂。
江羡年这时才发现她对今安在是特别的,他没有其他段落画插图,唯独在写她的时候,总不忘放上一只簪着海棠花的猫。
游记翻了大半,今安在不懂情爱的痛苦也逐渐叠加。
“……为什么世间的情那么多,但我却一个不懂,像一个无情的怪物一样。可我是人啊。但是,怎么会有没有感情的人类呢?”
“……不懂!还是不懂!为什么难过的时候会笑?为什么高兴的时候会哭?为什么要对亲近的人撒谎?亲情、友情、爱情,为什么会这么复杂?是我太笨了吗?师父,我真的悟不透。”
“……喜欢到底是什么感觉?心跳加速是喜欢吗?可是害怕的时候心也会跳得很快。脸变红是喜欢吗?可是天气热的时候也会脸红。”
“……感觉自己像一粒掉进水里的沙,无法融入,不能同化。我应该去修无情道吗?”
游记的最后一页没写东西,只有两道触目惊心的墨迹,像是用手拖着抹开的一样,阴惨惨地印在那儿。
江羡年摸着墨迹,好像能感受到没有情根的人在尘世中苦觅情不得的痛楚。
虽然落水的沙不会溺亡,但它会窒息,会一直窒息。
江羡年合上游记,踱步到床边望着今安在,想象着他百口莫辩时会在心里想些什么。她觉得自己昨晚也伤透了他的心,不然他也不会在城门口前遇害。
“对不起……”
江羡年又哽咽了,她认识今安在认识得太晚了。
指尖贴着绳结的边缘擦过手腕,在腕骨的凹陷处捻了捻锁命的血线。
“还疼吗?”
江寒栖抬眼看向洛雪烟,她哭了太长时间,眼睛还是红的,眼皮有些肿。他问:“你很担心今安在?”
洛雪烟脱口而出:“肯定担心啊,你不担心?”
江寒栖凝视着洛雪烟,回想起她见到今安在尸身时的反应,有悲伤,但更多是害怕。她抱住他的时候也不像在寻找安慰,而是像做了什么坏事想找个地方躲起来一样。
直到他带回那个消息,裹在担心外面的心虚才倏尔消散。
今安在横死肯定不是她做的,这点他很确信,但她好像知道些什么。
江寒栖问道:“眼睛难受吗?”
洛雪烟又没跟上他的跳跃思维:“嗯?”
“眼睛,”江寒栖在自己的眼下比了比,“肿了。”
洛雪烟忽然觉得上下眼皮在往一块挤,揉了揉,不适地眨了眨眼:“怪不得有点睁不开。”
眼上猝不及防蒙上了一层冰凉,她本能地闭上眼,很快睁开,感觉睫毛扫过掌心,看到夹在指缝之间的红光。眼前仅有那一点光亮。
“睁不开就闭上吧,休息下就好了。”
洛雪烟再次合上眼睛,盖在眼上的冰凉中和了残留在眼皮上的灼烧感,心也跟着静了下来。
她捧住那只手,又往眼上送了送,使得冰凉照顾到先前没有碰到的地方。
手凉也不完全是坏处嘛,她心想。
江寒栖冷哼道:“得寸进尺。”
洛雪烟答的时候有些理所当然的神气:“是你先送上来的。”
日暮时分,天幕淡成了带着橘调的黄,暗沉沉的,仿佛扬上了一把灰尘。云被烈日烧伤,晚风扒下伤口处的痂,露出血肉模糊的内里。血云飘在空中,杀光了春意,阴测测地盯着那个戴着斗笠的矫健身影溜进隐蔽的角落。
不多时,长着一张娃娃脸的男人走进黄昏里,那张脸像二十出头的毛头小子,但身上又有种沉稳的沧桑气质。
他身着半袖灰色披袄,内搭素色长袍,腰挎长剑,背着斗笠,是寻常的游侠打扮。
男人站在原地感应了一下四周,确认没有埋伏后,才进入了人潮里,朝着鸿福客栈走去。
他进入客栈时正值住客用餐的高峰,一楼坐满了人。他扫了一圈,没看到要找的人,便走到柜台前。
掌柜热情招待:“客官是打尖还是住店?”
男人回道:“我来寻一个朋友,他叫江寒栖。”